银杏树下,石桌之上,一壶山泉,几盏粗茶。!2!巴?看!书¨旺· \追·醉*芯*璋,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草木的清香。
郑经国,这位曾经在宦海中浮沉数十年,一言一行都足以影响一省之策的“国士”,此刻,正用一种充满了审视、好奇、与期待的目光,静静地,等待着眼前这位年轻道士的答案。
他问的,是如何让“国家”回归“自然”。
这个问题,看似宽泛,实则,是一记无比精准的“试探”。它考验的,不仅仅是张清源的“道学”功底,更是他的“世界观”、“价值观”,以及他那份超凡力量背后,所隐藏的,对这个凡俗世界的真实“态度”。
这个答案,将首接决定郑老,乃至他背后所代表的、那股来自国家中枢的隐性力量,未来,将如何“定位”与“对待”这位青云山上的“真仙”。
面对这般宏大而又暗藏机锋的提问,张清源的神情,却无半分变化。他只是将郑老杯中己经微凉的茶水续满,那动作,依旧是行云流水,充满了道韵天成的从容。
“郑老,”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淡如茶,却又厚重如山,“您这个问题,问得太大,也问得太好了。”
“道法自然,非是让这红尘俗世,都退回刀耕火种的蛮荒山林。而是,让这俗世,去遵循它自身运转的、那个最根本的‘道’。”
“《道德经》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
“烹一条小鱼,您若用大火猛烧,反复翻搅,则鱼,必将碎烂不堪。您若将其置于灶上,不闻不问,则鱼,也必将焦糊难食。”
“真正的善烹者,只需知其火候,晓其时辰,在最关键的时候,稍加调味,稍作翻动,然后,便静待其熟,不多一分干预,亦不少一分照料。这,便是‘自然’。”
“治国,亦是如此。”张清源的目光,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万物的本相,“国,有国运;民,有民心。国运民心,便如那锅中之鱼,有其自身的‘熟成’规律。为政者,便如那掌勺之人。其最高的智慧,不在于如何去‘强行’改变鱼的味道,而在于,如何去‘顺应’并‘引导’鱼,让它在最恰当的时机,呈现出它自己,最完美的味道。”
这番“烹小鲜”的开场白,让郑经国那双深邃的老眼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惊讶。
他原以为,对方会讲一些“天人感应”、“紫微斗数”之类的玄学。¢墈_书\屋* ·追`蕞,歆,章_結¨却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是治国理政的“无为”大道!而且,讲得如此通透,如此鞭辟入里!
“小道长,说得好。”郑经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但他,并未就此罢休,而是抛出了第二个,更为尖锐的问题。
“道长所言,乃是‘无为而治’的至高境界。但,人心,是复杂的。有善,亦有恶。若无严苛之‘法度’去约束,则恶念必将横行,社会必将混乱。若无‘德行’之教化去引导,则民众必将愚昧,不知礼义。我辈凡俗之人,治国安邦,终究,还是离不开这‘法’与‘德’二字。不知在道长眼中,这二者,又该如何处之?”
这,是儒法两家,争论了数千年的核心命题。
张清源闻言,却是微微一笑。
“郑老,您说的没错。法,如堤坝;德,如河道。对于凡俗世界而言,二者,缺一不可。”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堤坝与河道,都只是‘下游’的治理之法。它们能约束水的流向,却无法改变水的‘源头’。若源头之水,本就污浊、狂暴,那无论堤坝修得多高,河道挖得多深,终有溃堤决口、泛滥成灾的一日。”
“何为‘源头’?”郑老追问道。
“源头,便是‘大道’。”张清源答道,“《道德经》又云: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其意是说,正因为那最根本的、让万事万物和谐运转的‘大道’被废弃了,所以,才需要用‘仁义’这样的道德标准,去弥补;正因为世人动了太多的心机巧诈,所以,才会出现巨大的虚伪;正因为家庭不再和睦,所以,才需要去强调‘孝’与‘慈’;正因为国家陷入了混乱,所以,才会出现所谓的‘忠臣’。”
“郑老,您看,”张清源指着庭院中那一草一木,一石一井,“它们,可曾需要用‘法律’去约束,彼此不得侵占对方的领地?它们,可曾需要用‘道德’去教化,要和谐共处?”
“它们不需要。因为它们,都活在那个最根本的‘道’中。它们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