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任何外力的干预与拯救。”
“而‘有为’,则是‘用’,是当‘道’之本体,出现了偏离与破损之后,我等修行之人,为了让其‘回归’于道,而不得不采取的‘法门’与‘手段’。”
这番“体用之论”,如同黄钟大吕,狠狠地,敲击在衍诚法死的心头,让他那原本被迷雾所笼罩的灵台,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张清源的声音,继续传来,为他指引着那光明的方向。
“譬如说,佛门以‘慈悲’为舟,行‘普度众生’之‘有为’之事,是因为佛陀看到了,众生,己沉沦于‘生老病死、爱憎别离’的苦海之中,早己偏离了那‘无为’的本然状态。故而,佛陀才需‘有为’,才需立下宏愿,去渡人脱离苦海。”
“而其最终的目的,不也正是为了,让所有众生,都能回归到那个‘无我、无相、无苦、无悲’的、永恒寂静的‘涅槃’之境吗?那‘涅槃’之境,大师请想,不也正是‘无为’之极致吗?”
“又譬如,我道门,以‘自然’为宗,修的是‘清净无为’。平日里,我们观云起,听松涛,看花开花落,不干预,不强求,此为‘无为’。”
“但,若遇天地失衡,如这青云山脉络淤塞;又如那神州大地,因果不彰,万民有饥馑之忧。我道门弟子,亦会挺身而出,布阵救世,敕封城隍,行‘拨乱反正’之‘有为’之举。”
“而其最终的目的,不也正是为了,让这片天地,能重新回归到那‘道法自然、万物和谐’的‘无为’之态吗?”
说到此处,张清源站起身来,走到了庭院的边缘。
他伸出手,指向了那遥远的天际。
“大师,你我两家,便如同两位登山之人。你从南坡上,我从北坡来。你沿途,见的是‘慈悲’,见的是‘众生’;我沿途,见的是‘自然’,见的是‘天地’。”
“路,看似不同。”
“可我们,攀的是同一座‘大道’之山。”
他转过头,看着那早己站起身,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无尽震撼与狂喜的衍诚法师,微笑着,说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答案。
“我们山顶之上,所要见的那轮明月,亦是……同一轮啊。”
轰隆——!
当这最后一句话,落入衍诚法师的耳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仿佛有万千惊雷,同时炸响!
之前所有关于“有为”、“无为”的困惑、矛盾、纠结,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地,轰然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豁然开朗的、大彻大悟的……通达!
是啊!
道在山巅!
有为,无为,皆是登山之路!
慈悲,自然,皆是沿途风景!
佛道,本就同源!所求,皆是那山顶的、唯一的、圆满的“大道”啊!
“我佛慈悲……道法自然……”
衍诚法师喃喃自语,两行滚烫的、喜悦的泪水,从他那张祥和的脸上,汹涌而下!
他那困扰了他数月之久,让他佛法修为停滞不前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心障”,在这一刻,被张清源那充满了无上智慧的“三言两语”,给彻底地,点破了!
他感觉自己那早己停滞不动的佛法修为,在这一刻,如同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一般,开始疯狂地、不可抑制地,向上暴涨!
他身上的那层“智慧佛光”,也随之,大盛!
许久,他才平复下自己那激动的心情。
他对着张清源,没有再行那佛家的“合十礼”。
而是,如同学子拜见恩师一般,恭恭敬敬地,深深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听君一席话,胜修十年禅!”
“张道长……不!”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最真诚、最发自肺腑的崇敬,“当称——道君!”
“今日,是衍诚,着相了,是衍诚,愚钝了。”
“多谢道君,为我解此大惑!此番恩情,衍诚,永世不忘!”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