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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国,42岁,肝硬化腹水晚期,脾气暴躁,拒绝任何有创操作,已经骂走了两个管床医生。
赵老三,床号不明,外号“赵神经”,据说是战争年代伤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的时候拉着医生护士讲战斗故事,糊涂的时候就大小便失禁,往人身上吐口水。
……
名单长长的一串,齐铭粗略扫了一眼,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麻烦。
这份排班表,与其说是工作安排,不如说是一份“受难录”。
张姐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小齐啊,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份排班……是贺医生被调去药剂科之前,最后一次排的。”
她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他把自己手上那些最难搞的、别人都躲着走的病号,全都划到你名下了。”
张姐的眼神里带着同情。
“科里其他医生也都有自己的病人,一时半会儿也匀不开。”
“这事儿……唉,赵主任估计也是想让你先担着,磨一磨你。”
言下之意,这既是贺强的报复,也未尝没有赵建民默许的成分。
或许在赵建民看来,让这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吃点苦头,不是坏事。
齐铭心中一片了然。
他就说嘛,哪能一帆风顺呢。
一场成功的抢救,为他赢来了声望,也为他招来了最直接的打压。
贺强这一手,阴险而又有效。
走廊里传来催促下班的笑闹声。
齐铭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张姐。
“知道了,谢谢张姐。”
他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任何不满。
“这些没问题的,我服从科里的安排。”
张姐看着他,有些惊讶。
她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会生气,会抱怨,甚至会去找主任理论。
却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
“你这孩子,就是脾气太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太好了,张姐忍不住多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