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彻底消失在巷子的拐角,才依依不舍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小!说/宅* ?更!新\最?快*
院子里,林高远房间的灯还亮着。
林知夏抱着画具,脚步轻盈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脸上那抹开心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而另一边,齐铭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宿舍,关上门。
他没有立刻开灯,只是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
任由今天下午的阳光、晚饭时的笑语和刚才路灯下的影子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最终,这些画面都定格在了林知夏站在门口,对他挥手告别的样子上。
齐铭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啪”的一声,他拉开了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
灯光只照亮了书桌前的一方小天地。
齐铭拉开椅子坐下,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干净的信纸和一支钢笔。
他拧开笔帽,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可前世的伤痛,亲戚的嘴脸,自己衰败的身体和无尽的悔恨,也同样清晰,甚至更加刻骨。
他不能再走错路。
终于,钢笔的笔尖落在了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没有写抬头,也没有写任何客套的称呼。
第一行,便是几个清晰而冷硬的字。
【离婚协议】
【林知夏同志:你我二人于……协议结婚,至今已……】
【现当初所议之事已近达成,我之承诺亦将履行。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依先前约定,协议即将到期,为免日后纠葛,望双方好合好散,互不拖累。】
【此议一为终结婚姻关系,二为了结双方约定。】
【过往相助,铭感于心。待所有事宜了结,望你我各自安好。齐铭】
信很短。
写完最后一个字,齐铭将笔放下,把信纸吹了吹干,然后工整地折好,塞进一个信封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齐铭像往常一样去了医院。
他没有去病房,而是直接拐到了医院的传达室。
传达室里,管收发信件报纸的王大爷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王大爷,早。”
齐铭打了声招呼。
“哟,是齐医生啊,这么早。”
王大爷抬起头,笑呵呵地道,“有事?”
“嗯。”
齐铭把手里的信封递过去。
“麻烦您了,这封信,请您转交给文工团的林知夏同志。”
他选择这种方式,就是为了避免当面交付的尴尬和纠缠。
信到了,意思就到了。
“哦,给林家那闺女的啊。”
王大爷接过信,看了一眼信封上“林知夏收”几个字,随手就放在了待分发的格子里。+1_8+0~t·x-t~..c_o\m,
“放心吧,忘不了。”
“多谢了。”
齐铭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而他前脚刚走没多久,林高远后脚就进了传达室。
林高远今天的心情,可以说是阳光明媚。
昨天他妹妹回家时那副样子,简直是把“我很高兴”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吃饭的时候哼着小曲儿,晚上洗漱的时候嘴角都挂着笑。
他一打听,果然是齐铭去了。
成了!
林高远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这个当哥的简直是神机妙算,稍稍点拨一下。
这两个不开窍的家伙就立马有了进展。
他今天来医院,就是想“偶遇”一下齐铭,旁敲侧击地夸他几句,再给他鼓鼓劲,让他趁热打铁。
“王大爷,看报呢?”
林高远满面春风地跟王大爷打招呼。
“是高远啊,”
王大爷放下报纸,指了指旁边的格子。
“嘿,你来得正好。刚才齐医生过来,给你妹妹留了封信,我正准备找人送过去呢,你直接带回去得了。”
“信?”
林高远一愣,随即心里一喜。
哟呵!
这小子可以啊!
动作这么快!
昨天刚约完会,今天就写上信了?
不错不错,有觉悟!
“是吗?这小子还搞这一套。”
林高远嘴上说着,脸上却笑开了花,走过去拿起那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