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是严母,也是慈母。′e/z`k.s\w′.+o′r_g\”
纪绿沉拈了一颗正当季的红樱桃,摘掉果柄,冰镇的寒意渗入牙齿,冰得她眉尖微蹙。
浑身顿时都不好了。
“阿暄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知道自己身体的感受,吃了生冷辛辣之物身子不爽,自然就不吃了。”
她含情的秋水眸,始终落在豆青釉莲花口盘里冰山的饱满樱桃上。
樱桃深红的果皮折射出明暗不同的亮光,纪绿沉右手食指与拇指捻开柔嫩的果肉,鲜红汁浆爆出,顺着她手心沿着纤细的皓腕流入深青大袖。
“多好的樱桃呀。”
顾盼、舒窈帮她整理好绣云凤纹泥金长帔帛,迎春忙跟上,一行人独把章清凤母子落在了大殿里。
章清凤这时候隐约松了一口气。
做母亲的当局者迷,可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明知道儿子故意,没办法冷着心不说两句。
她让纪绿沉管教,也没盼着纪暄真去听和纪绿沉的话。
要是纪暄和她作对,即便表演性质听了曾经一个几个月玩伴的话,她这个做亲娘,脸更没处搁。
纪绿沉那种让纪暄去吃亏“说公道话”的无所谓态度及一走了之,倒也还好。·l_o*v*e!y+u,e~d?u,.,o·r′g¢
“母亲,儿……想去崔家吊唁。”
纪暄扔了筷子,在纪绿沉出殿之后起身。
他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甚至只是此刻离开母亲身边的遁词。
经过东配殿时,他眼前浮起那一痕敷在青色筋络上不断流入袖子的樱桃汁,孱弱的心跳骤然加速,想象着纪绿沉更衣时的柔情绰态。
今天盛大的及笄礼本该是属于她的。
被祝福被颂扬的也该是她。
可他听她的,她想给谁办就给谁办,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今天的翟衣不适合她,她应该配真正的皇后冠服,而非把纹样与装饰降等。
天气炎热,即便已是黄昏时分,他胸口还是又闷又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既在烧又在挠。
“殿下……”采蓝在承瑞不断地打手势,为难地扶上去,“您脸色不好……”
纪暄狭长眼眸微垂,抓着侍女肩头月白的纱襦扯下来一半,他的呼吸更加急促,睨着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香肩与抹胸,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松散的衣带、披拂的青丝,还有翟衣之下神秘的雪白肌肤。
想得回数多了,他不觉得自己的念头有什么荒唐的。_小-说`C¨M′S! .无/错.内\容~
何况纪绿沉根本不姓纪。
甥女嫁表舅,侄子娶表姑,在皇族的错辈婚多的是。
凭什么他不能?
“殿下饶命!”
采蓝惊恐的声音低低咬在牙缝里,抖着腿就跪到了暖烘烘的地砖上。
这般拉扯,她一整条臂膀都露在了外头,而纪暄也顺势俯下身。
“良娣娘子!”承瑞与采绿发抖的声响在他们耳边,采蓝认命地闭了下眼。
章清凤站在长阁殿的金字匾额下,素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当口,熟悉的环佩声与侍女嬉笑从背后传来。
纪暄登时背上生了无数小刺,肌理若瓷精致的脸也浮起不自然的潮红。
他故作无事直起身后,采蓝眼前一亮,又抓住了一丝生机似的,不顾半露的胸口膝行到纪绿沉左手边的迎春面前拽住了她的裙角,哀哀哭求。
“婢子服侍贾二娘子一场,求贾二娘子救婢子性命……”
“母亲、姑姑。”纪暄微微颔首,只在对着纪绿沉时声音漏出一丝慌张。
“你不是要去崔家吊唁崔小娘子么?怎么还在此耽搁?”章清凤语气温和,带着菩萨的香味不疾不徐行来,却让跪着的承瑞与采绿等宫侍不自觉地发抖。
迎春以下侍读侍女行了礼,章清凤抬手让她们平身。
“公主去哪里?”
“去见我的娘娘。”
纪绿沉双眼含笑,她的确换了一身衣裳,霜白罗衫,湖水蓝高腰长裙清透,洁净肃穆。
她素来令人心疼的一双眸子没有为地砖上的尘埃停留。
“良娣娘子菩萨心肠,你这丫头虚张声势,没得让人以为良娣苛待宫婢似的。”
见迎春手指动了动,纪绿沉添上了这一句。
“姑姑……”纪暄嗓音克制,斜了哭成了大花脸的采蓝一眼。
丫头的生死,他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但他想赌一赌纪绿沉的同情心。
“姑姑爱樱桃,当真要看着樱桃落尽?”
殿下会说“孤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