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枕上,脸色是精心修饰过的苍白,嘴唇紧抿,眼神透过纱帘,死死盯着公主府洞开的大门,那里面没有半分新郎的喜气,只有冰冷的屈辱与莫名的恨意。
东都的差事,他办得不好,也就只剩下如今“和亲”的用处了。
最刺目的,是他头上覆着一方与新娘婚礼制式相似、却小了许多的赤金流苏盖头。这是陆夏在极致羞辱下,对“入赘”二字最赤裸的昭示——今日非娶,而是“嫁”。
步舆在府门前稳稳落下。
大婚之仪,始于“宣敕”。
崇晖堂中门大开,正对庭院,庭院中央设着香案。一名身着绯色宦官常服、手持明黄卷轴的年轻内侍,在四名金吾卫甲士的护卫下,步履沉稳地踏入庭院,立于香案之前。
汪年稚嫩的面容肃穆,跟着纪绿沉久了,眼神也历练出了锐利,四下一扫,正是宣旨的前兆。
“大衍扶翊公主、驸马都尉陆奉青、淄青节度使陆夏,并淄青诸军民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