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水流相对平缓一些的左侧一条岔道，“走那边！我记得那边水道复杂，能通到城东废弃的‘染坊地窖’，那里或许能暂时躲藏！”

姜毓宁没有异议。她此刻的状态，连自保都勉强。她熔金的瞳孔扫过青黛紧抱着的旧刀，又看向孙济桓。“走。”

没有多余的话，三人松开手，借着水流的推力，艰难地朝着左侧岔道游去。岔道的水流果然稍缓，但更加狭窄，两侧是滑腻、长满深绿色苔藓的砖石墙壁，散发着浓烈的霉烂气味。光线更加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姜毓宁游在最前面，熔金的瞳孔是她唯一能在绝对黑暗中勉强视物的依仗，但也只能看清前方几尺。污水的侵蚀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消耗着她残存的生命力。每一次划水，都像是在对抗一座大山。凤凰之力沉寂在枯竭的本源深处，沉重得让她绝望。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异样感，从她紧贴着心口烙印的位置传来。

嗡……

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

！不是来自她自身，而是……仿佛与遥远下游的某个存在，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她猛地停下划水的动作，熔金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向前方幽深无尽的黑暗水道！

是萧靖心口的玉玺虚影！

那温润、浩瀚的气息，虽然被污浊的黑水重重阻隔、压制得极其微弱，但源自“双生涅盘”烙印的本源联系，却让她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就在前方！似乎……停了下来？不再随波逐流？

他遇到什么了？是卡住了？还是……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攫住了姜毓宁的心脏！比身体的剧痛更强烈！她甚至忽略了污水的恶臭和刺骨的冰冷。

“快！”她嘶哑地低喝一声，不顾身体的极限，猛地加速向前游去！熔金的瞳孔在黑暗中如同两点燃烧的微弱金焰，死死锁定着那丝感应的源头！

青黛和孙济桓不明所以，但看到姜毓宁突然爆发出的急切，也咬牙拼命跟上。

水道在前方似乎变得开阔了一些，水流也更加平缓，甚至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相对静止的回水湾。污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油腻的泡沫和各种腐烂的杂物。

就在这片回水湾靠近左侧墙壁的阴影下——

姜毓宁熔金的瞳孔骤然定格！

她看到了！

萧靖！

他仰面漂浮在污浊的水面上，双眼紧闭，脸色在黑暗的水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破碎的衣袍被水流冲开，露出了心口的位置。

那里，青金色的涅盘火烙印如同呼吸般稳定地搏动着。而在烙印的核心，那方莹白的玉玺虚影，此刻正散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明亮的光芒！温润的莹白光辉，甚至微微驱散了周围一小片水域的黑暗，照亮了漂浮的污秽泡沫！

这光芒并非无序散发，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凝成一道极其纤细、近乎实质的莹白光丝，如同灵蛇般探出，直直地没入回水湾侧壁一处被厚厚苔藓和腐烂水草覆盖的阴影之中！

那光丝似乎在……牵引？或者说，被什么吸引？

更让姜毓宁瞳孔骤缩的是——

在那片被莹白光丝没入的、布满滑腻苔藓的墙壁阴影下，浑浊的水面之下，影影绰绰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水流，也不是漂浮的垃圾。

而是……一只只！

苍白、浮肿、指关节异常粗大、指甲尖锐弯曲的……人手轮廓！

它们悄无声息地从墙壁的缝隙、从水底的淤泥中探出，密密麻麻，如同水底生长的、惨白色的诡异水草！正随着水波缓缓摇曳，悄然无声地朝着漂浮在水面的萧靖……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