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春风道别离,
春风甩我一身泥……
春末夏初,陶涯诗兴大发,想要赋诗一首送春风,还没起头,就被春风甩了一身泥。-1¢6·k-a-n.s!h·u_.¨c¢o!m_
嗯,春风借呦呦的蹄子甩的。
陶涯低头看了看一身的泥点,侧头看了看池塘边呦呦那快要甩出残影的鹿腿。
“怎么的?这水烫脚吗?”
呦呦舌头卷了口池水进肚,时不时踩到水边的腿一抖一抖,回头看了陶涯一眼:
呦呦~咦?你啥时候换的衣裳?还挺好看。
“告诉熊刚山,我想吃鹿腿了!”
呦呦:是不是玩不起……
陶涯乘兴而来败兴而走。
“鹅鹅鹅~”
身后一片水花漾起,陶涯回头一看,眼角一抽,只见那水花中,鹅鹅鹅一张大嘴落下,“尖尖角”没了。
朱果树林的池塘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挖的,池塘中的荷花是今年自己长的,尖尖角是才露头就没的。
嗯,不知道鹿腿炖大鹅好不好吃。
回到前山,陶涯光着膀子,将衣服扔进了某处洗衣池中。入水出水一抖,污渍尽去,手中炁微微一吐,干洁如新。
衣服自然不是寻常的衣服,是取自青竹抽丝,再辅以纯手工搓揉至柔软似线,最后针织成“布”,精心裁剪而成。+b¢o+o_k′z¨u¢n¨._c+o?m~
至于剪废了多少匹布才裁出这样一件不错的广袖流云衣裳。
呵,君只晓得心痛那些早己灰飞烟灭的死物,君为何不心痛初来这世间时,陶陶光溜溜了几年的苦楚?
陶涯重新穿上衣裳,闲来无事,信步去了山腰。
鸡鹅鹿太闹心,索性去找人聊聊天。
“山主。”
熊刚山看见陶涯,赶忙放下斧头拱手。
陶涯坐在树上点了下头,曲起一条腿挂着一条腿,看了看己经盖顶的屋舍。
嗯,还不错,两层小楼,吊脚飞檐,青竹作顶,倒也颇具韵味。
想不到这熊刚山粗鄙武夫一个,竟还有这般手艺。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陶涯看了眼毕恭毕敬的熊刚山,这九尺壮汉倒是越发的恭敬。他道:
“我只是看腻了山上的那三头畜生,来看看人,换换心情。”
“山主。”熊刚山迟疑了片刻,却是道:
“某家虽然有一家酒楼,但主要还是以打铁铸剑为主,所以某家想在旁边再建一座铸剑庐,不知道……”
“打铁铸剑?”
陶涯将身体靠在树干上,从山顶招来红配绿的烟杆嘬了一口:
“这山上连铁都没有,你怎么打铁铸剑?”
不过随即就明白了过来。·3*4_k,a*n′s¨h+u!.¢c\o~m_看了眼周遭的树道:“发现了?”
熊刚山点头,作为一个资深的铸剑师,他怎么会看不出周遭的这些树,便是最好的铸剑材料。
远比他经手过的最好的精铁还要好的材料。
不仅坚硬异常,内里纹理的疏密与走向,更是在表明着这些树木,是天生剑胚。
也终于明白了陶涯为什么说山顶的树他砍不动,别说山顶,就是这山腰,若不是有那一柄陶涯扔给他的石斧,他也砍不动。
“可这雾隐山一年只开一次,一次只开一天,你的剑要卖给谁?”
熊刚山却不担心,说道:
“用这般剑胚铸的剑,也不是谁都买得起的,不说一年卖出去一柄,就是三年五年,才卖出去一柄,也不会亏。”
“为了宗师铜钱?”
“是。”
陶涯吐出一口烟,烟成一线,在无数丈外的一棵树上荡开。他道:
“可问题是,树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你这是想在我这里空手套白狼?”
熊刚山忽觉遍体生寒——口中一气凝成线,一线无数丈外?宗师能做到吗?
更何况,那一线烟还穿透了无数丈之间的数棵树。
更甚至,那一线烟散开的时候,是有序向着西面八方荡开,显然是陶涯有意为之。
熊刚山砰的一声单膝跪地,额头冷汗渐浓:
“所得铜钱尽归山主所有,至于……至于某家,全凭山主赏赐。”
沉默,寂静。整个林间仿佛万物禁声。
熊刚山丝毫不敢抬头去看,整个后背都己经被浸湿。
然而,这只是熊刚山的错觉,陶涯只是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