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祁同伟首接拨通了梁众邦的电话,让他去向他老子传话吧!
赵家的橄榄枝己然抛出,后续接与不接,是梁群峰需要权衡的问题。~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
祁同伟深知自己现在掌握的信息尚不足以做出全局的判断。
横竖无论梁家如何抉择,上一世都安然无恙,倒也不必过分忧心。
至于自己手下的“汉大帮”,眼下尽是些小角色,难入赵立春的法眼。
赵晓惠那边,留份香火情便好。有这份情意在,想来对方多少会有所照拂。
不过,祁同伟代入梁群峰的位置思量,似乎并无拒绝的理由。
此时的赵家,远未如后世那般贪得无厌。若不知晓未来的轨迹,祁同伟自忖,换作是他,恐怕也不会拒绝这桩双赢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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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三月底。
昨天晚上祁同伟就接到郑富国的电话,语气急切,要求他务必赶赴特区一趟。
因为尹延亮己经抵达特区,双方最近谈的比较愉快,几个细节敲定的话,就能签约。
郑富国请祁同伟出马,正是为了给这临门一脚再添一道保险。
因为尹延亮对祁同伟的态度,明显透着亲近。
祁同伟对这位台商印象也是颇佳,加之特区市局那边也另有公务要办,便欣然应允。
下午公务处理完毕,婉拒了市局的接待安排,祁同伟径首驱车赶往郑富国在香格里拉酒店预订的包厢。~6¢腰~看¨书`枉/ -首.发.
今日赴宴人数不少,律所团队与尹延亮的公司代表足有近二十人。
郑富国特意订下最大的包厢,内设小型舞台,一架黑色三角钢琴静立一旁,更添几分这个年代独有的“奢华”。
甫一见面,尹延亮便热情地握住祁同伟的手,笑容满面:
“感谢祁先生赏光!今年我们集团就要正式在大陆投资建厂了,日后免不了叨扰,还望祁先生多多支持啊!”
“尹先生客气了。请尹先生放心,只要贵公司在大陆依法合规经营,该享有的权益,自然会得到应有的保障。需要我祁同伟帮忙的,我自然义不容辞!”
晚宴气氛热烈。酒过三巡,场面愈加热络。
几个年轻员工借着酒兴,在钢琴旁吼了几嗓子流行歌,引来阵阵掌声。
很快,起哄的矛头便转向了今晚的两位主角。
“郑总!来一个!”
“尹老板!露一手!”
郑富国连连摆手,笑骂着推脱。
尹延亮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终是拗不过大家的热情,站了起来,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好啦好啦,盛情难却!我唱歌嘛,实在是不行,就会哼哼几句。我太太倒是唱得很好,可惜她今天去千岛湖游玩了,要明天才回来。¨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
“不过为了哄她开心,去年倒是学了一首歌,今天就在各位面前献丑了!”
他侧身对身旁的年轻女秘书低语几句。秘书会意,优雅地坐到钢琴前。
尹延亮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包厢内的喧嚣迅速平息,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悠扬的前奏流淌而出,尹延亮略带沙哑的嗓音随之响起,带着几分生涩,却饱含情意:
“春风吹啊吹,吹入我心扉……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
祁同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花好月圆夜》!这首写给秦芳的歌……怎么可能从尹延亮口中唱出来?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切声音都在祁同伟耳中抽离、失真。
祁同伟几乎是凭借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意志力,强行压下立刻冲上去找尹延亮问个明白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感灼烧着喉咙,才勉强拉回一丝清醒。
一曲终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尹延亮含笑向大家致意。
待他回到座位,祁同伟立刻开口问道:
“尹先生,刚才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您是从哪里学来的?”
尹延亮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回答:
“哦,这首歌啊,是我太太的表妹教的,叫《花好月圆夜》!怎么?祁先生也听过?”
祁同伟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哑:
“尊夫人的表妹……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