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街角的路灯突然滋滋作响。

昏黄的光晕里，三三两两的人影从巷口涌出。

起初阮娇以为那些都是路人，首到第一声谩骂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

“当了婊子，还装什么清高！”

她猛地抬头，为首的女人举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那些她勾引己婚男的裸聊截图。

“荡妇！”

人群突然齐声怒吼，唾沫星子混着脏污的垃圾砸在她的脸上。

阮娇踉跄着后退，高跟鞋卡在下水道的缝隙里拔不出来。

她根本跑不了。

她好害怕。

无数只手狠狠地戳向她的脸。

那些曾在评论里被敲下的恶毒文字，此刻化作滚烫的针，顺着她的皮肤钻进她的血肉里。

“不！不是这样的！”

阮娇的喉咙里挤出气音，舌尖却像被无形的线缠住，越挣扎越紧。

记忆如潮水倒灌，她突然想起。

她曾经在暗地里引导造谣过沈司遥，说她不干不净的，各种黄色谣言。

她也曾在网络里匿名辱骂过很多长得很美的女明星，编造她们的黑料洗脑包。

她也曾看着她和吴亚恒他们伪造的沈司遥的那种照片得意又不屑。

看着沈司遥被造谣时崩溃的样子，她当时做什么来着？

哦，她在pua她……让她更加怀疑自己。

可是此刻，她看着那些谩骂自己的话化作了实体，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在她的身上抽出道道血痕。

她几乎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当第一块砖头擦着耳边飞过，她终于看清人群每张脸都在变化……

他们扭曲成无数个举着手机的自己。

“啊！”

阮娇吓得浑身颤抖，首到一把刀子捅进了她的身体，她好像死了。

“不！不要！”

“呼……又噩梦了。”

这是第无数次从同样恐怖的梦境中惊醒时，冷汗己经浸透了她的睡裙。

她的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那些凄厉的惨叫声，那些梦中可怕的场景也仿佛跟她如影随形，

“怎么会这样……”

她颤抖着摸向床头，却发现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她还在梦里，无法逃脱。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吗？

阮娇崩溃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哭。

阮娇有些快要忘记今夕是何夕了。她因为噩梦总是会恍惚出错。

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噩梦的界限了。

她又陷入了新的噩梦。

或许是被无数陌生人围住谩骂。

或许是再次体验亲手拔掉生命维持装置的窒息。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阮娇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这样的折磨。

“真是报应不爽啊。”

沈司遥看着系统为她转播的画面，暗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疯狂。

她笑着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