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荒原的边界,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袤的草原延伸至天际。
他找了个水草丰美的地方,让同样疲惫的战马饱餐休息。
随后再次启程。
当天色近午时,他抵达了一个的边陲小镇。这里建筑低矮,行人衣着朴素,带着浓重的风霜气息,显然是贺图国南境前沿小镇。
乌云找了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饭馆,将马匹交给店小二照料,自己则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点了壶粗茶,打算先歇歇脚。
茶水刚刚倒入杯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虚假的热情在身旁响起:
“封道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此也能相遇!昨晚怎么跟丢了我们呢?”
乌云侧目望去,只见李悦安、李悦莲兄妹二人并肩走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昨夜那两个诡异的斗篷人不在他们身边。
他们看起来精神饱满,与经历恶战、风尘仆仆的乌云形成鲜明对比。
“二位走的太快,我没跟上。”乌云平淡开口。
李悦安非常自然地在乌云对面坐下,脸上迅速堆满了歉意,重重叹息一声:“哎呀,昨夜真是对不住,都怪李某看管不严,我收服的一只怨灵野性难驯,竟趁我们不备偷跑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道友!”
“原来,那个是你的东西。”乌云语气冷了几分。
“道友…你遇到了?没有被那孽畜伤到吧。” 这关怀的询问,弄虚作假。
李悦莲也配合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看向乌云:“是啊,封道友,没受伤吧。”
“呵,它在我体内来回穿过了两次。”
“两次!”
李悦莲立刻捂住嘴,发出惊呼,但眼底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
“哥!这可如何是好,你不是说那些鬼都己被你调教得服服帖帖了吗?这下害了封道友,可怎么弥补?”
她语气焦急,表演得情真意切。
李悦安脸上的虚假的歉意更深了几分,甚至带上的为难,他缓缓摇头,沉重地说道:“这…封道友……李某惭愧,昨夜急于解释此物的形成,却未说明其根本危害……这怨灵我也养了一只,由纯阴怨煞构成,凶戾无比,最可怕之处在于,它每一次穿身而过,便会强行掠夺人身十年阳寿啊!两次!那就是整整二十年寿命啊!”
!!
此言如同平地惊雷!
尽管乌云己有心理准备,自己肯定受了伤。
可这二十年阳寿这个冰冷而具体的数字被对方带着虚伪怜悯的亲口道出。
冲击力极大!!
他的瞳孔无法抑制地剧烈收缩,一股杀意瞬间从心底炸开。
握着茶杯的手指骤然收紧,坚硬的粗陶杯壁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碎裂声。
“咔嚓!”
好一个积德行善…
看着乌云铁青的脸色,李悦安心中那份病态的愉悦终于攀升到了顶峰。
猎物痛苦挣扎的模样,令他陶醉。
什么白云宗弟子,就算是亲传,就算是个小长老,只要没实力,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命不久矣,可以随意戏弄的玩物!
“小二!小二!”李悦安对着柜台高声招呼,声音里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快意,“快!上两壶店里最好的酒来,要最好的!”
他转过头,对着乌云努力维持着歉意的表情,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弧度却几乎无法压制:“封道友,千错万错,都是我兄妹驭下不严之过,这两壶好酒,权当是我李某一点微薄的心意,给道友赔罪了!”
“马上来了!”
小二应了一句,便去拿酒。
去拿凡人的酒,当心意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