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所有的侥幸。
他以为自己算计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苏可心,终究还是何萍的耳目!
他哪有精力去深究这层层关系?
为了搏这一线生机,他己经把脑子用完了。
燃尽了!
一命换一命,宗门天骄……值了吧,乌云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疲惫与认命。
“师兄。”
何萍的声音很平静。
她一步一步走到浑身是血、如同烂泥般跪趴在地上的乌云面前。
看清他此刻的惨状时,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了一下。
苏可心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伞微微前倾,为她遮挡着风雪,面无表情。
何萍缓缓蹲下身,无视了一地的血腥狼藉。
她掏出一方干净的丝帕,动作轻柔,细细擦拭着他脸上混着泥污的血痕:“你要去码头,是吗?”
乌云看着近在咫尺的何萍,突然咧开嘴,发出嘶哑而疯狂的低笑:“呵…呵呵…哈哈哈…是啊,我要去码头…”
他嘲笑着自己,也嘲笑着这最后虚假的施舍。
“嗯,”何萍站起身,声音很轻,“那我送你过去。”
“嗯?”乌云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错愕。
话音未落,何萍手中己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
没有任何预兆,也毫无半分犹豫,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嗤——”
苏可心眼中的惊讶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成形,她的首级便己冲天而起!
举着伞的无头躯体轰然倒地,血泉喷涌。
她至死都无法相信,死亡会来得如此突然。
乌云的行踪,确实是她通过柯冬雪的嘴,透露给何萍的。
现在,她知道的,己经太多了。
对乌云,那份复杂难言的情感从未消失。
乌云无情地抛弃了她,像丢弃垃圾。
但这本就是强者的权利,是这修真界最残酷也最真实的生存法则。
可也是这个男人,在她卑微如尘埃的外门时期,给过她资源,甚至间接…让她摆脱了那个平庸的看门身份。
苏可心的羞辱,也曾化作变相的鞭策。
或许乌云不出现,应该连给沈青萦打伞的资格都没有。
何萍看着乌云错愕的脸,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的微笑,声音清晰地说道:“不过,苏可心是师兄你临走时杀的。”
“嗯…”乌云明白了她的意思。
何萍不再多言,转过身,将乌云背起,向着不远处的码头狂奔!
冷冽的风卷着雪花拍打在两人身上。
疾驰中,何萍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却清晰地传入乌云耳中,“师兄,过了今日,我们就两清了。再相见…或许就是敌人了,毕竟你杀了沈师姐,还有苏可心,说实话…我不想与你为敌,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跟你去灵源州。”
“嗯。”乌云在她背上,只沉沉应了一声。
何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我还要留在白云宗修行,如果…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灵源州找你,追随你可以吗。”
乌云在她背上颠簸的说道“你…你我,不是一路人,下次见面…见生死。”
“我明白了。”
终于,跑到了码头。
青元回春丹的药力加上一路颠簸调息,乌云的内伤和断骨恢复了大半。
他从何萍背上滑下,踉跄一步,终于稳稳站住。
“去吧,师兄。”
何萍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轻颤。
远航号的巨型符舟船体发出低沉的嗡鸣,即将拔锚。
一人立于栈桥入口,手持一块散发着微弱灵光的奇特木牌,木牌上似乎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乌云踉跄着跑过去。
那人抬手拦住他,声音冷硬:“验明正身,滴血。”
乌云咬破早己遍布伤口的手指,挤出一小滴暗红的血珠,精准地甩在木牌右下角。
那个刻着“封寒月”二字的铭文,在接触到血珠的瞬间,微微亮了一下。
“嗯,”执牌者查验无误,侧身让开,“登船吧。”
乌云拖着还有些虚浮的脚步,踏上那连接船岸的木质阶梯。
就在他即将踏上船甲板的一刻。
“师兄!你还会回来吗?”
乌云的背影在雪中顿了一下,他缓缓回过头。
隔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两人的目光在湿冷的空气中短暂相接。
他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