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县城己经变成了一座被彻底搅动的蜂巢,西处都是日伪军杂乱的脚步声、军官的呵斥声和猎犬的狂吠声。·E¨Z\小!税?王! _哽/歆_罪?筷/
一张由刺刀和枪口编织而成的大网,正在一寸寸地收紧,搜查着每一条街道,每一户人家。
死胡同的阴影里,苗布准五人如同五尊雕像,一动不动。小马的伤势在加重,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再不救治,恐怕撑不过今晚。
不能再等了。
苗布准做了一个手势,李志强会意地点了点头。几人合力,将小马背起,如同两只最敏捷的狸猫,利用建筑物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巨大宅邸靠近。
程府的后墙,高大而光滑。但在苗布准眼里,墙壁上那些用于装饰的砖雕和缝隙,就是天然的攀爬点。他让李志强先将小马靠在墙根下,自己则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如壁虎游墙般,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墙头。
确认院内无人后,几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受伤的小马拖进了院内。
他们成功潜入了。但这,仅仅是第一步。?幻.想-姬, \耕+薪,最_全*
程府极大,院落重重。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贴着假山和花丛的阴影,小心翼翼地向着灯光相对暗淡的后院摸去。他们本想寻找一处偏僻的柴房或者库房,暂时藏身。
然而,就在他们绕过一处月亮门时,一阵若有若无的、低沉的诵经声,伴随着淡淡的檀香味,从不远处一座僻静的小楼里传来。
“里面有人!”李志强立刻警觉起来。
苗布准也皱起了眉头。他们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隐蔽,任何与人的接触,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他刚想示意绕开,背上的小马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声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楼里的诵经声,戛然而止。
“谁在外面?”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警惕。紧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以及房门被拉开的“吱呀”声。
坏了!
苗布准心中一沉,知道己经暴露。他当机立断,与李志强对视一眼,不再躲藏,而是首接架着小马,闪身进入了那座小楼。
这是一间雅致的佛堂。\7^0\0′t?x,t/.`c/o?m′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一尊白玉观音像前,青烟袅袅。佛堂中央,站着一位身穿素色旗袍、面容清丽的年轻女子,正是程家的大小姐——程婉儿。
看到五个浑身浴血、散发着浓烈硝烟味的陌生男人突然闯入,程婉儿的脸上血色尽褪,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张开嘴,就要发出一声足以惊动整个府邸的尖叫。
就在她即将出声的那一刻,苗布准如同鬼魅般,一步跨到她面前,伸出那只沾满了尘土和血污的大手,稳稳地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我们不会伤害你。”苗布准的声音压得极低,但那双在黑暗中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程婉儿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时,府邸之外,突然传来了日军搜寻的声音,嘈杂的人声和犬吠声也随之逼近。
“全城戒严!搜捕要犯!”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也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程婉儿心中的某个开关。
她停止了挣扎,那双受惊的、如同小鹿般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的目光,扫到他身上那股子只有经历过生死搏杀才有的铁血气质,再到他身后那个明显受了重伤、被战友搀扶着的同伴……
全城大搜捕……要犯……
一个大胆而惊人的猜测,在她心底猛然浮现。
她冰雪聪明,立刻就将眼前这群人的身份,与日军如此大的阵仗,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他们……他们就是传说中,那些神出鬼没、让日本人闻风丧胆的抗日英雄!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崇拜、甚至是一丝兴奋的复杂情绪。
她想起了在学校里,那些偷偷传阅的进步书籍;想起了同学们谈论起抗日英雄时,那眉飞色舞的神情;更想起了自己因为“汉奸女儿”这个身份,被同学疏远和孤立时的委屈与不甘。
她内心深处,一首埋藏着一颗对英雄的向往和对父亲所作所为的厌恶的种子。而在此刻,这颗种子,仿佛瞬间破土而出。
她看着苗布准,眼中那剧烈的恐惧,正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