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雪落无声。_d.i.n/g.d`i-a_n/s¢h!u.k¨u\.?c.o/m?
宋爱国(被赶到朋友家暂住)那间小屋收拾得干净,陆怀山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糊了旧报纸的天花板。
明天高考?他心底平静得像村口结了冰的河面。
上辈子,离燕京大学就差那么一分!成了心尖上拔不掉的一根刺。
重活一世,带着灵泉加持的脑子,又扎扎实实啃了一年书,燕京大学?他闭着眼都能摸到门槛!
“唉——”
林晚秋躺在他旁边叹了一口气,辗转反侧,睡不着。
“怀山……”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颤,“我……我还是心慌。”
陆怀山坐起身,就着窗外雪地映进来的微光,看见她小脸绷得紧紧的,眼底藏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他伸手把她拉过来,搂在怀里,手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炸毛的小猫。
“怕啥?”他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却异常沉稳,“我媳妇儿这么聪明,闭着眼考都能过线。再说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还能让你掉地上?”
林晚秋把脸埋在他肩窝,冰凉的小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秋衣:“我……我怕考不好,去不了燕京……那……那就……”
“那就什么?”陆怀山故意板起脸,手指轻轻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想啥呢!你去哪,我就把志愿改到哪!绑也给你绑一块儿!”
这话霸道,却像颗定心丸。
林晚秋心里那股没着没落的恐慌消下去一点,可身体还是诚实地微微发抖。
考砸了,配不上他怎么办?这念头像藤蔓缠着心,越勒越紧。
陆怀山知道,光靠嘴皮子磨不掉了。
他轻轻松开她:“等着,给你倒杯安神水,喝了保管一觉到天亮,明天精神抖擞上考场!”
他披上外衣下床,趿拉着鞋,轻手轻脚拉开房门,摸黑往堂屋的暖水瓶走去。
堂屋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雪光映进来一点模糊的轮廓。陆怀山刚摸到水杯,冷不丁瞥见客厅沙发方向,一团模糊的黑影猛地动了一下!
“谁?!”陆怀山汗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从空间里摸出手电筒,“啪”一声按亮!
刺眼的光柱首首打过去——
“啊!”一声短促的低呼!
宋妍穿着单薄的碎花棉布睡裙,蜷缩在沙发一角,像只受惊的小鹿,双手下意识地交叉护在胸前!
“妍妍?”陆怀山赶紧把手电光柱压低了点,照着她脚边的地面,心里也是一阵突突,“大半夜不睡觉,坐这儿干嘛呢?吓我一跳!”
宋妍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着,看清是陆怀山,才长长松了口气,脸上又迅速涌起一片红潮,羞窘得恨不得钻地缝:“表…表姐夫?我…我……”
她声音细如蚊蚋,磕磕巴巴,“我…我睡不着…心里慌…出来…透透气……”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陆怀山身后紧闭的房门,立刻低下头,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我…我这就回去睡!”
说完就想往自己房间冲。¨第,一/墈¨书*蛧- !芜~错~内·容?
那架势,活像后面有狼撵着。
“哎,等等!”陆怀山看她慌不择路,怕她一头撞墙上,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入手一片冰凉滑腻。
宋妍整个人瞬间僵住!像被点了穴。
时间仿佛凝固了。
黑暗中,只有两人骤然加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陆怀山能感觉到掌下纤细的胳膊在微微颤抖。宋妍低着头,乌黑的发顶对着他,露出的脖颈和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
完了!
陆怀山心里咯噔一下,闪电般松开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黑灯瞎火的,拉住小姨子胳膊?传出去还得了?他赶紧压低声音解释,语速飞快:
“别慌!我是看你要撞墙!那啥…我有治睡不着的药!效果特好!你姐也紧张得睡不着,我正给她弄呢!你也喝一杯,保管睡得香,不然明天考试没精神可糟了!”
宋妍僵首的身体这才慢慢软化下来。
她没敢抬头,只觉得刚才被抓住的地方像烙铁烫过一样,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和…一丝丝隐秘的失落搅和在一起。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陆怀山松了口气,赶紧走到桌边,背对着宋妍,借着身体的遮挡,迅速从灵泉空间引出两股清冽的泉水,注入两个搪瓷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