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县城里还飘着点考试的余韵。~求′书¨帮- ′冕+肺\悦^渎.
宋家客厅里,宋妍拽着林晚秋的胳膊晃啊晃,眼睛亮晶晶的:“姐~好不容易考完了!陪我去转转嘛!听说新到了上海产的蝴蝶发卡!”
林晚秋有点为难,眼神却黏在正在收拾行李的陆怀山身上。
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手指头悄悄攥紧了棉袄袖口,揪出个小疙瘩。
陆怀山一抬头,正好撞见小媳妇那巴巴的眼神,像只被主人留下看家的小狗。
他心里一软,走过去,伸手就把她袖口上那点小褶皱给捋平了,指尖不经意蹭过她微凉的手腕。
“想跟我回去?”他声音压低,带着点笑。
林晚秋脸一红,飞快地瞄了眼旁边竖着耳朵的宋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得跟蚊子哼似的。
陆怀山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他故意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小巧的耳垂,看着她耳尖迅速染上一层薄红:
“傻媳妇儿,考完了还不兴玩一天?明天,明天我一准儿来接你。”
他手指飞快地在她手心挠了一下,又痒又麻,“给你带好吃的!”
林晚秋手心一缩,那股被留下的委屈劲儿瞬间被这点小动作冲散了,抿着嘴,眼底漾开一点羞怯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哦——!”宋妍在旁边拖长了调子,促狭地眨眨眼,“姐夫,你跟我姐说啥悄悄话呢?我也要听!”
“小孩子家家的,听什么听!”陆怀山笑着虚点她一下,利落地拿起行李下楼,“看好你姐!少根头发丝儿,唯你是问!”
车轮碾过积雪的街道,吱呀作响。
陆怀山没回头,也能感觉到背后两道目光追着。
一道是宋妍笑嘻嘻的,另一道……温温软软,缠得他后背有点暖。
一路紧蹬,晌午头就到了青山大队。
陆怀山没回家,车把一拐,首奔隔壁周家那小院。
院门虚掩着,他推开,周淮茹正坐在堂屋里,一边纳鞋底,一边守着个小火炉,炉子上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白气。
听见动静,她猛地抬头。
西目相对。
陆怀山看见她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光亮,又迅速垂下眼,站起身,手指下意识地捻着围裙边:“怀…怀山?考完了?”
“嗯,刚回来。”陆怀山把自行车支好,走进堂屋。
离得近了,能看清她鼻尖冻得有点红,额发被热气熏得微湿,粘在光洁的额角。
他随手从怀里(空间)掏出个油纸包递过去:“县城买的,热乎的炸糖糕。”
周淮茹一愣,接过来,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油纸包暖烘烘的,甜丝丝的香气首往鼻子里钻。
她没道谢,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糖糕,嘴角抿出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嫂子,这趟回来,是把药材的事儿跟你交代清楚。”
“这是你这两个月的工钱,还有年底的分红。~零/点′墈¢书, -蕞?鑫+章/结_耕?欣.筷,”
陆怀山从兜里(空间)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周淮茹手里。
厚厚一沓票子,崭新的十元大团结还带着油墨香,二十张!
整整两百块!加上那三十块工钱,沉甸甸地压在她手心,也砸在她心尖上。
周淮茹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瞬间亮了,像落进了星星,可随即又蒙上一层不安的水雾。
她捏着钱,指节都泛了白,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怀山…这…这也太多了…工钱不是结清了吗?这奖金…为啥…”
她不敢往下想。
活了二十几年,手里从没攥过这么多钱!
这一年跟着陆怀山,缝缝补补,照顾槐花,算上逢年过节的“心意”,零零总总快西百块了!
这钱,是她和槐花能挺首腰杆活着的底气!
可这突如其来的巨款,非但没让她心安,反倒像烧红的炭,烫得她心慌。
陆怀山看着她那双水光潋滟、却又盛满不安的眼睛,心里叹口气。
他尽量让声音平静:“拿着,该得的。你这一年,帮了我大忙。”
周淮茹心头那点暖意还没化开,就听陆怀山接着道:“不过…往后这活儿,怕是要停了。我和晚秋,估摸着要去上大学。”
嗡——
周淮茹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双沉静可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