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抓住林渊的手腕,墨绿色的左眼里映出洞外的景象,“他们来了……青铜面具……带着好多人……”
洞口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锁灵阵的光芒瞬间黯淡。林渊冲出石洞,只见瘴气中涌出数十名戴青铜面具的修士,为首的老者手里握着本黑色的书卷,正是《蚀骨咒》的全卷。而他身后的弟子里,竟有几个穿着万剑宗的道袍,腰间挂着破魔镜的碎片。
“林谷主别来无恙。”老者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竟是万剑宗的太上长老,“当年药谷大火,老夫可是帮你父亲收的尸。没想到啊,这九转还魂丹的秘密,终究还是落在了我们手里。”
林渊的软剑指向那些万剑宗弟子:“李慕然用性命护下的宗门,就是让你们这么败坏的?”
太上长老冷笑一声:“那蠢货懂什么!只要拿到九转还魂丹,别说万剑宗,整个东洲都是我们的!倒是你,林渊,你父亲当年宁愿烧了药谷也不肯交出丹方,真是愚不可及。”
他突然挥动《蚀骨咒》,书卷上的咒文化作黑气扑向阿玉:“抓住玉帝转世,丹丸的最后一味药引就齐了!”
阿玉眉心的朱砂痣爆发出金光,将黑气震开,却也让小家伙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石炉上。石炉被撞得晃动,炉顶突然裂开道缝隙,里面竟滚出个玉瓶,瓶身上刻着药谷的印记——正是林渊父亲的私印。
林渊接住玉瓶,拔开塞子,里面没有丹丸,只有张卷着的纸条。纸条展开的瞬间,石炉的金光突然变得刺眼,镇魂笛碎片与石炉共振,竟将太上长老的黑气反弹回去,逼得那些青铜面具修士连连后退。
纸条上是父亲的字迹,墨迹已有些褪色,却依旧能看清上面的字:“九转炉内藏封印,镇魂笛音唤龙魂,丹丸非药,是心。”
“是心……”林渊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九转还魂丹的真正药引,从来不是什么玉帝的心头血,而是守护东洲的人心。就像北境祭坛上,李慕然的碎镜、苏长老的血、疯罗汉的锤,还有那些不知名修士的命,这些滚烫的心意凝聚在一起,才是最强大的封印。
“装神弄鬼!”太上长老见黑气被反弹,竟直接将《蚀骨咒》抛向空中,书卷化作无数黑虫扑向众人,“今日就让你们尝尝蚀骨之痛!”
林渊将阿玉护在身后,软剑卷起石炉里的金光,与疯罗汉的铜锤、秦伯的药粉组成防御。金光与黑虫碰撞的瞬间,他突然想起阿玉画的黑风谷,谷口那些发光的石头——那不是石头,是龙族的鳞片,是苏长老特意留下的守护。
“秦伯,用丹心花粉引光!”林渊喊道,“疯罗汉,砸开谷口的岩壁!”
秦伯立刻将丹心花粉撒向空中,花粉遇到金光瞬间燃烧,化作漫天星火;疯罗汉的铜锤狠狠砸在谷口的岩壁上,岩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嵌着的无数龙鳞,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龙鳞的光芒与石炉的金光交融,形成道巨大的屏障,将黑虫和青铜面具修士困在其中。太上长老的《蚀骨咒》在光芒中快速消融,他望着那些龙鳞,突然发出绝望的嘶吼:“不可能……龙族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龙族一直在。”阿玉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眉心的朱砂痣亮得像颗小太阳,“它们化作山脉,化作河流,化作东洲的每一寸土地,只要还有人记得它们,就永远不会灭绝。”
屏障内的黑虫渐渐消散,青铜面具修士的面具纷纷碎裂,露出张张惊恐的脸。太上长老被金光包裹,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嘴里还在喃喃着:“九转还魂丹……我差一点就拿到了……”
林渊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忽然明白玄帝和这些人永远不会懂——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靠掠夺和杀戮得来的,就像药谷的草木,看似柔弱,却能在绝境中生根发芽,靠的不是别的,是那份不肯放弃的韧性。
石炉的金光渐渐平息,镇魂笛碎片安静地躺在炉底,像睡着了一般。林渊将父亲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抬头望向洞外的天空,黑风谷的瘴气已经散去,阳光透过龙鳞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织出斑斓的图案。
疯罗汉捡起块龙鳞,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少谷主,这鳞片能卖不少钱吧?”
林渊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留着做纪念。以后告诉孩子们,东洲曾有群英雄,用龙鳞和丹心花,守住了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