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胳膊,伤口处立刻冒出黑气,疼得他龇牙咧嘴。
“用这个!”秦伯扔给他个瓷瓶,里面装着丹心花熬的药膏,“能逼魔气!”
林渊的软剑始终没有出鞘。他望着那些在魔神虚影中挣扎的百姓,突然想起父亲壁画上的话:“心若向道,草木皆兵”。他缓缓闭上眼,指尖在眉心一点,九转炉的虚影突然暴涨,炉口落下的金光不再只护着他一人,而是像雨水般洒向整个祭坛。
金光落在百姓身上,他们手里的锄头、扁担突然发出微光——那是农具里蕴含的草木灵力,被丹心花唤醒了。个卖菜的老汉挥起锄头,竟砸得魔神虚影连连后退;个绣娘的绣花针带着金线飞出,精准地刺中黑甲卫的咒印;连个七八岁的孩童,都能用手里的糖葫芦串,将魔气搅成碎片。
“不可能!”玄帝疯狂地催动灵力,赤练草的花瓣纷纷脱落,化作无数毒针射向人群。然而毒针还没落地,就被金光中的草木气息化解,变成了无害的蒲公英。
“这就是你不懂的道理。”林渊终于睁开眼,软剑出鞘的瞬间,金光与他的灵力交织,在半空凝成把巨大的剑,剑身刻满了药谷的草药图案,“你以为力量只在血脉里,在丹药里,却不知道,寻常人心里的勇气,比任何邪术都厉害。”
他挥剑斩向盘龙柱。剑光掠过之处,血色锁链寸寸断裂,被锁住的神龙残魂发出兴奋的龙吟,盘旋着冲向青铜巨鼎,将里面的血月草汁液全部吸尽。赤练草失去灵力支撑,花苞纷纷枯萎,钻出地面的魔神虚影也随之消散。
玄帝的黑袍被龙威震碎,露出底下布满青黑色血管的身体——那是强行催动魔气的反噬。他望着四散奔逃的黑甲大军,又看看那些手持农具、眼神愤怒的百姓,突然发出绝望的狂笑:“我不甘心!我才是天命所归!”
他猛地扑向阿玉,十指化作利爪,想在最后时刻抓住玉帝转世当人质。然而他的爪子还没碰到阿玉,就被道金光弹开——那是无数百姓的信念凝聚成的屏障,比任何灵力都坚固。
林渊的软剑终于刺出。剑光穿透玄帝心脏的瞬间,没有鲜血喷出,只有无数黑色的雾气从伤口涌出,雾气中传来无数冤魂的哭喊。玄帝的身体在金光中渐渐消散,消散前,他望着盘龙柱上的神龙残魂,眼神里闪过丝迷茫,仿佛想起了什么。
“或许……我错了……”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祭坛的硝烟渐渐散去。盘龙柱上的神龙残魂盘旋三圈,在阿玉掌心的朱砂痣上轻轻一点,然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天际。青铜巨鼎里的血月草汁液已变得清澈,倒映着渐渐亮起的晨光。
疯罗汉躺在地上哼哼,秦伯正给他包扎伤口,嘴里念叨着:“让你别硬扛,偏不听,这下好了,得躺半个月才能动。”
林渊走到祭坛边缘,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李慕然带着万剑宗的弟子赶来了,他们手里捧着修复好的药谷令牌,一个个神色愧疚。
“这些……还给你们。”李慕然将令牌递给林渊,“掌门留下的罪孽,我们会用余生弥补。东洲的草药田,万剑宗会负责重建,所有被忘忧草毒害的人,我们也会尽力救治。”
林渊接过令牌,令牌上的药谷纹路在晨光中微微发烫。他忽然想起归心池底的那句话:“心若向道,草木皆兵”。或许,真正的救赎从来不是复仇,而是让错误不再重演。
“令牌你们留着。”林渊将令牌推了回去,“以后,药谷和万剑宗,该一起守护这片土地了。”
阿玉跑过来,手里拿着朵刚从石缝里钻出的小黄花:“林哥哥,你看,它活下来了。”
那是朵普通的蒲公英,花瓣上还沾着血冰融化的水珠,却在寒风里挺得笔直。林渊望着它,忽然笑了。
远处的山脚下,炊烟袅袅升起。被解救的百姓正在重建家园,药谷的弟子在教孩子们辨认草药,万剑宗的修士在帮忙修补城墙。阳光越过祭坛的石碑,照在每个人脸上,温暖得像苏长风壁画上的丹炉火光。
九转炉的虚影在林渊头顶渐渐淡去,化作道金光钻进他的眉心。他知道,父亲的心愿终于了了。而他的路,才刚刚开始——不是作为药谷的少谷主,不是作为九转炉的继承者,而是作为守护这片土地的一份子,和所有人一起,把被魔气浸染过的伤痕,都种上会开花的草木。
软剑归鞘的声响轻得像风拂过草地。林渊牵着阿玉的手,往山脚下走去。疯罗汉扛着铜锤跟在后面,嘴里还在抱怨秦伯的药膏太苦。秦伯笑着骂他两句,脚步却紧紧跟上。
他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