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哪怕是一句“对不起”,或者一句“我们来了”,但所有的言语都在那冰冷的注视下冻结在了舌尖。
“妈……”钱砚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抱着那杯冰凉的可可,像是抱着一个滚烫的证据,迎着母亲那双穿透黑暗的眼睛,“哥……他……”
他想说哥来过,哥给我买了这个……他想解释这杯可可的来源,想打破眼前这令人心慌的僵局。
但裴音没有给他机会。
她的目光从那个廉价的纸杯上移开,重新落回钱砚修的脸上。那眼神深处,翻涌着一种钱砚修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惊涛骇浪——是难以置信?是洞悉一切的锐利?还是某种被强行压抑的、更深沉的情绪?
她没有说话。
只是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后退了一步。
将门缝,拉得更开了一些。
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邀请,或者说……一个冰冷的放行。
门内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带着吞噬一切的寒意,向门外僵立的父子俩,敞开了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