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京郊紫竹山的轮廓上,玄煞一袭玄衣,袖口绣着暗纹,在竹林深处停下脚步。`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他身后跟着七个黑衣人,腰间都别着特制的撬棍,靴底碾过枯叶的轻响被风揉碎在竹涛里。
“就是这儿。”玄煞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落在前方那座不起眼的土坟上。
坟前连块像样的石碑都没有,只歪歪斜斜插着根竹片,刻着“神机子”三个字,墨迹早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
他抬手一挥,七个黑衣人立刻围上去,迅速挖开,撬棍插进棺盖缝隙的闷响后,是木头摩擦的刺耳声响。
片刻后,棺盖“哐当”落地,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玄煞上前一步,借着火折子的光往棺内看去——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积灰,连块布料碎片都没有。
他皱眉俯身,跳了进去,指尖拂过棺底,触到的只有冰凉坚硬的木板。
“大人?尸体不见了?”旁边的黑衣人低声询问,语气里带着不安。
玄煞没有说话,到底是尸体不见了还是从来就没有尸体,神机子还活着?
玄煞首起身,脸色沉得像这山间的夜,“走。+8`6*z?h_o′n¨g·.-c!o*m,”
他只吐出一个字,转身就往竹林外走,几个黑衣人不敢多问,迅速收拾好工具跟上。
山风穿过竹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玄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时,那座空坟前,一片竹叶缓缓飘落,盖住了“神机子”三个字的最后一笔。
栖凰宫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君昭临指间转动的玉佩。
玄煞跪在冰凉的金砖上,额头几乎贴地,方才在紫竹山染上的寒气还未散尽。
“空棺?”
君昭临的声音裹着冰碴,尾音却勾起一抹冷笑,“玄煞,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回陛下,十五年了。”玄煞的声音发紧,掌心沁出冷汗。
“十五年……”君昭临重复着这两个字,玉簪轻叩案几,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该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
“属下不敢!”玄煞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急切,“棺中确实空空如也,连棺木都透着陈旧,绝非近年动过的样子!”
君昭临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抬手:“过来。”
玄煞迟疑着膝行上前,首到离君昭临不过三尺才停下。
君昭临俯身,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去查二十年前负责安葬神机子的人,都给朕找来,活要见人,死……也要见骨。/l!u~o-l¢a+x!s_..c¨o^m/”
玄煞浑身一震,叩首后迅速退了出去,殿门合上的刹那,君昭临脸上的冷笑褪得一干二净。
她推开窗,寒风卷着细雨涌进来,神机子十几年前逝世,下葬时她还很小,几乎对这个传说中的国师大人没有印象。
对于他是否真的下葬,她没有任何印象。
如果他真的死了,可如今棺中空空,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在皇家眼皮底下移走一具尸首?
要是他没死……
君昭临指尖抚过窗棂,她眸色渐沉,这盘棋,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落子了。
每一步都踩在她的意料之外,却又偏偏卡在最要命的节点上,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三更天了。君昭临望着远处的宫灯,忽然握紧了拳,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栖凰宫的烛火被夜风猛地掀起,君昭临转身时,龙袍下摆扫过案几,将堆叠的奏折带得簌簌作响。
“二十年布局,倒真是耐得住性子。”她抬手按住腰间玉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却燃着灼灼的光。
窗外映照的树影恰好洒在她半面脸上,映出几分睥睨天下的锐气。
“是想借神机子的空棺引朕入局?还是做局之人就是神机子呢?”
她忽然低笑出声,笑声撞在殿柱上,竟有金石之音,“那就看看,究竟是谁在棋盘中央,谁又是那枚该被吃掉的弃子。”
这盘棋,她倒要和对方切磋一二了。
翌日清晨,栖凰宫的窗纸刚染上鱼肚白,君昭临己坐在梳妆台前。
福公公捧着朝服进来时,正见她对着铜镜轻描黛眉,金步摇在鬓边微微晃动。
“陛下今日起得早。”福公公将朝服搭在一旁的屏风上,躬身笑道。
君昭临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福公公,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神机子,老先帝在位时,他就是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