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道理，永远地辩下去。”

李公公会意，上前一步，展开一卷崭新的明黄圣旨，用他那独特的、能穿透耳膜的嗓音，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思想之辩，国之利器。为开民智，为纳新言，特设‘大周文华殿’！广纳天下奇思新学，凡有益于国计民生者，皆可入殿议之！”

“轰！”

整个朝堂，彻底炸裂！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神展开！皇帝这是要搞一个‘学术特区’啊！改革的步子迈得这么大吗？】苏锦绣在旁听席上，激动地差点把手里的丝帕给嚼碎了。

圣旨还在继续，而接下来的内容，才是真正的惊雷。

“命，太傅苏望之，为文华殿大学士，总领殿中诸事！”

苏太傅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张着嘴，大脑宕机，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让我去管那帮离经叛道的兔崽子？陛下，你这是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命，宁国公宁威，为文华殿副大学士，协同佐理。”

宁威一愣，随即立刻叩首谢恩。他懂了，皇帝这是让他这个“武夫”和苏太傅这个“大儒”互相牵制，在文华殿里继续斗法，谁也别想一家独大。

“另，翰林院编修宁子墨，思敏行锐，敢为天下先，特破格擢选，为文华殿议事郎，即日上任！”

宁子墨呆立当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但没罪，反而……升官了？

从一个编冷门史书的七品小官，一步登天，成了皇帝钦点的“新学研讨专家”？

这过山车般的经历，比他看过的所有话本子都刺激！

宁家，在覆灭的悬崖边上，被宁晚晚一脚油门，踹上了另一条赛道。

他们，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清算的国家暴力机器，华丽转身，成为了大周文化思想领域里，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

文华殿，坐落在皇城一角，前身是一处废弃的藏书楼，如今被紧急修葺一新。

宁子墨怀着一种不真实的、恍如隔世的眩晕感，踏入了这座将决定他未来命运的殿堂。

殿内己经有几位同样被选入的年轻官员，正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看到宁子墨，纷纷投来或好奇、或敬佩、或狂热的目光。

他，就是这场思想风暴的中心。

宁子墨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还没等他理清混乱的思绪，一个身影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来人穿着一身亲王制式的常服，只是料子和纹样都显得有些陈旧，甚至有些洗得发白。

他年纪与宁子墨相仿，面容清瘦，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化不开的、常年不见天日的阴郁。

宁子墨认得他，是当今七皇子，李景治。

一个生母早逝、毫无背景、在宫中近乎隐形的，最不受宠的皇子。

他为何会来文华殿？

“我……读了你的书。”七皇子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一台生锈的机器，他似乎很久没有与人这样交流过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没有对宁子墨的鄙夷，没有审视，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孤注一掷的求知欲。

“你书中说，女子可为栋梁。”

“那么，像我这样，注定与皇位无缘的‘废子’，是否也能成为……大周的另一种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