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沉下来。.l+a^n¨l_a?n-w-x¢..c~o?m¨
萧景珩体内狂暴的寒毒终于被渐渐安抚,重新蛰伏回心口附近。
他眉梢鬓角的冰霜缓缓融化,呼吸也变得悠长平稳了许多。
虽然依旧微弱,但那股令人心悸的死气已然散去。
林绾绾长长舒了一口气,收回抵在萧景珩后心的手掌,身体虚弱地晃了晃。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却有力的手,猛地握住了她尚未完全收回的手腕。
林绾绾一惊,低头一看。
萧景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那双黑眸带着未散的混沌,但却紧紧锁定着林绾绾。
眸底深处带着深沉的担忧和后怕。
“绾绾…”
萧景珩声音嘶哑得厉害,几乎只剩气音,握着她的手腕异常用力,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
“你…没事…对吧…”
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
看着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带着生命力的冰冷温度,林绾绾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酸涩,温暖,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悸动。
方才的惊险、愤怒、后怕,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没事。¨5′0′2_t¨x^t\.,c\o·m/”
林绾绾反手轻轻握住萧景珩冰冷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和一丝哽咽,“你感觉怎么样了?”
“无妨。”
萧景珩艰难扯了扯嘴角,想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却似乎是牵动了内伤,闷咳了几声。
苍白的脸上迅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目光依旧贪婪地停留在林绾绾的脸上,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握着林绾绾的手紧了又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
“方才…吓到孤了…”
萧景珩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那毒瘴…若中毒的是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底翻涌的后怕与恐惧,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林绾绾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汪水。
这个强大、深沉、算无遗策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她,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最真实的恐惧。
林绾绾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抵住萧景珩冰冷的手背,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声音轻而坚定:“我没事,你也要快点好起来。”
两人依偎在断墙的阴影下,劫后余生的静谧在血腥与焦糊气息中弥漫开来。
萧景珩的意识似乎又有些模糊,眼皮沉重地阖上,但握着林绾绾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w′u+x?i¢a+n+g′l`i-.,c¢o!m`
林绾绾看着萧景珩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峰和苍白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林绾绾小心地调整着姿势,让萧景珩靠在自己肩头更舒服些。
就在这时,她怀中一个硬物硌了两人一下。
是那枚金昙令!
林绾绾心头猛地一跳。
方才情急之下,她竟忘了这要命的东西!
若是被萧景珩发现…
她下意识地想去遮掩,但已经晚了。
靠在她肩头的萧景珩,似乎被这细微的动作惊动,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再度缓缓掀开一道缝隙。
他的眼睛,恰好落在林绾绾因动作而微微敞开的衣襟处——
那枚雕刻着盛放金丝昙花、镶嵌冰魄石的碧色令牌,它的一角正好露了出来!
萧景珩的瞳孔,在看清那令牌上金昙图案的瞬间,骤然收缩!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萧景珩的黑眸,此刻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寒刃,带着冰冷的审视,死死盯着令牌上的花纹。
金昙令!
北漠金昙王庭最高等级的信物!
象征着王庭血脉的权柄与…立场!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风暴,裹挟着震惊和被欺瞒的狂怒,瞬间席卷了萧景珩的胸腔。
方才劫后余生的那点温情与激动,如同被投入冰窟的火星,顷刻熄灭!
他重伤未愈的身体猛地绷紧,伤口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
可这疼痛,却远不及心口翻涌的冰冷与猜疑来得强烈!
“咳….”
萧景珩猛地呛咳出声,握着林绾绾手腕的手却如同铁钳般慢慢收紧!
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