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看了一会儿便有些气力不济,她返身回到窗榻,托着腮,看树梢的月。
渐渐便有些入神。
前尘往事当真变得模糊起来,像一场已醒的噩梦。
神思恍惚间,肩上忽然落了一只手。
五指修长有力,是男人的手。
南般若呼吸一滞,心尖一颤,身躯本能酥麻战栗。
一口甜香的气息悬至唇齿之间,自然而然化为半声低咛。
转身回望,眸中已蕴满了潋滟春色。
视线相对,南念一表情凝固。
南般若更是一惊。
这么多年,她的身体已被蔺青阳调--教成了这样。他就喜欢她这个样子,男人一沾身,她便会化成花蜜,软成春水。
一时间,痛楚,羞耻,悲愤,万般情绪涌入心口,令她无地自容。
“般若,般若!”南念一陡然回神。
她疾疾把脸转向一旁,死死咬住唇:“对不起,阿兄,你别看我。”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忽然,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
兄长俯下身,重重把她抱进了怀里。
南般若身心紧揪。
头顶忽一沉,他用下巴磕了磕她,笑道:“唉,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
南般若愣怔。
又听他扬声道:“父亲母亲快来看,小丫头躲在这里偷偷哭鼻子呢!”
一身清冽竹香包围了南般若。
她身躯微松,埋下脑袋,像儿时一样,用脑袋上不存在的头角顶了顶他。
第6章 大婚日“抓到了。”
南般若过上了婴儿般的生活。
夜里有母亲陪着睡,醒来家人都围在身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每一日,耳朵里听得最多的便是“饿了没”和“吃什么”。
她的肚子和脑子都被装得满满当当,找不到一刻伤春悲秋的机会。
南般若:难怪我以前那么傻!
敢情是被人当小猪养。
日子平静得就像无风的海,安宁、静谧,风暴仿佛永远不会来临。
忽一日,南般若喝着桂花羹,不经意提了句:“大婚还有三日吗?”
空气短暂凝固。
“嗯。”南戟河皱眉,“照你平日起床的时辰,外面的事已经解决差不多了。”
南念一握住拳,抵着唇笑:“所以懒得提。”
南般若:“……”
天枢:“怕只怕姓蔺的不敢来,害我白忙一场。”
南般若心说:他一定会来。
蔺青阳只有登上帝位,方能夺取天下气脉,助他百年飞升。
他势必要尽快动手除去南戟河这个障碍。那个人,行事狠厉果断,这场婚礼便是他为双方安排的生死局。
“千万不要大意!”
话说出来,她自己便笑了。
父母都是身经百战的王者,胆大心细,慎之又慎,用不着她来多嘴。
“放心。”南念一沉声与她分析,“他来迎亲,带不了多少人,熬也能熬死他。”
他竖起三根手指,“当今天下,修为最高的便是三位大宗师,父亲炎洲君,武白鱼老前辈,以及蔺青阳。蔺青阳再有战斗经验,也强不过父亲多少。”
南般若默默点头。
蔺青阳如今还不是帝君,进不了天家秘地,更加染指不了帝龙鼎。
他的修为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