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
"必须增援松树岭!"李云龙盯着地图,突然灵光一闪,"咱们走水路!"
他说的"水路"是条地下暗河,连通着青石峡和松树岭。这是"山匠"们挖矿时发现的,平时根本没人注意。二十名水性好的战士组成突击队,每人带三颗手榴弹,由穿山甲领路。
暗河冰冷刺骨,最窄处只能侧身通过。李云龙几次被尖锐的钟乳石划伤,却一声不吭。当他们在松树岭后山的溶洞爬出时,正好看见钢七团在岭下集结,准备发起总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李云龙咧嘴一笑,"给白狗子放个烟花!"
突击队分成三组,悄无声息地摸向敌军指挥部、炮兵阵地和机枪阵地。李云龙亲自带队解决指挥部,他像猎豹般潜行到帐篷区,听见里面正在通话:"师座放心,天黑前一定拿下..."
"轰!"手榴弹的爆炸声打断通话。几乎同时,炮兵阵地和机枪阵地也响起爆炸声。钢七团顿时大乱,搞不清敌人从哪来的。红军守军趁机反攻,内外夹击下,这支所谓的"精锐"很快溃不成军。
松树岭大捷震动整个边区。庆功宴上,师长亲自给李云龙敬酒:"老李啊,你这手地道战玩出花来了!"话锋一转,"不过总部有新指示——要抽调骨干组建特种作战大队,你来当教官。"
李云龙心头一紧。这意味着可能要离开独立团,离开他一手打造的根据地。
回到团部,他辗转难眠。窗外,哨兵的身影在月光下格外挺拔。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铁匠铺彻夜不休,在为部队打造武器。更远处,新建的水电站正在调试机组,那是史密斯带着学生们忙活了半个月的成果。
这一切,都凝聚着多少人的心血啊。
第二天清晨,李云龙召集全团宣布决定:"我哪儿也不去。独立团就是我的家,这里的乡亲就是我的亲人。"
战士们欢呼雀跃。赵刚却忧心忡忡:"可这是上级命令..."
"我会写报告说明。"李云龙望向操场上训练的新兵,不少是烈士遗孤,"这里更需要我。"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总部居然批准了李云龙的请求,还额外拨发了一批新式装备。随行的特派员私下透露:"首长说,李云龙在哪,哪就是特种部队。"
秋收过后,边区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练兵。李云龙把现代特种作战理念融入训练:夜间渗透、精准射击、野外生存...甚至组建了支"蛙人小队",专门练习水下爆破。
这天傍晚,李云龙正在河边教蛙人使用简易氧气罐,盼红举着封信飞奔而来:"李叔叔!上海来的信!"
是徐伯钧的笔迹。信中说他联合沪上实业家,为边区募捐了五百吨钢材和二十台机床,正想办法运过来。最后还附了张照片——云曼医院的医护人员合影,前排坐着十几个康复的残疾儿童,个个笑得灿烂。
李云龙把照片钉在团部墙上,旁边挂着边区地图。现在的根据地,己经比一年前扩大了三倍不止。原先的敌占区,如今飘扬着红旗;曾经的荒山坡,现在梯田层层;那些被战火摧毁的村庄,一水儿的青砖瓦房...
"团长!"张大彪兴冲冲闯进来,"铁匠铺把新武器打好了!"
院子里,铁匠老周正展示他的杰作——一门纯手工打造的迫击炮。虽然口径不大,但轻便易携,特别适合山地作战。
"试过了,能打三百米!"老周黝黑的脸上满是自豪,"俺管它叫'铁扫帚',专扫白狗子!"
李云龙亲自试射。炮弹划出漂亮的弧线,准确命中远处的标靶。爆炸声中,他仿佛听见了历史的回响——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大地上,一个新的时代正在萌芽。
夜深了,李云龙独自巡视营地。哨兵向他敬礼,眼神充满崇敬。医院里亮着灯,值夜班的医生正在查房。更远处,农民夜校传出朗朗读书声。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那么充满希望。
回到团部,他提笔写下日记:"今日,又有十七名青年参军。独立团总人数达一千二百人,装备基本齐整。根据地夏粮丰收,秋播面积扩大五成。徐先生来信说..."
写到这里,他停下笔,望向窗外的星空。银河如练,繁星似尘。恍惚间,他仿佛看见那些逝去的战友在对他微笑。铁柱、徐云曼、王喜奎...他们用生命浇灌的土地,如今己开出幸福之花。
李云龙轻轻合上日记本,吹灭了油灯。明天,又将是个充满挑战的新日子。但此刻,在这静谧的夜里,他允许自己短暂地沉醉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