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卫东紧紧盯着霍凛的侧脸,等待着他的回答。¢s_o?k~a·n_s_h+u¨./c¨o-m′
即便是在这一刻,他依然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霍凛要是看中了别的姑娘,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能帮他抢去。
但郑南枝已经结婚了,霍家再有权势,也不能抢人妻吧?
霍凛淡淡瞥他一眼,直到瞿卫东的心开始发慌,才开口:
“你认出来了?”
瞿卫东当即心头大震:“真的是她?”
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走来走去。
乖乖,霍凛喜欢谁不好,竟然喜欢别人家的媳妇!
喜欢别人家的媳妇就算了,关键是那是陆家!
要是陆家知道,岂不抓住这件事把霍家扯下来?
“得了。”
霍凛不耐烦地抓起病床上的枕头扔向瞿卫东,语气调侃,
“你这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
他挣扎着坐起,拿过被染红的衬衫穿上。
衬衫下,紧实的胸膛肌理分明,宽肩窄腰线条凌厉如刀削斧凿,却纵横交错着深浅不一的旧疤,无声诉说着浴血的过往。
他看向瞿卫东,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把这件事守好了。”
瞿卫东立刻挺直背脊,声音斩钉截铁:
“凛哥,你放心!我瞿卫东烂在肚子里,死都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
郑南枝走出滑冰场,夜风一吹,后背发凉,心口那股憋闷的郁气却丝毫未散。.k¨a*n′s~h¨u+q+u′n?.¢c,o?m/
前方的街口亮着灯,还有个公用电话亭,路上行人也多一些。
靠两条腿走回去估计要一个多小时,但大晚上的,她可不敢拿小命冒险走黑路回家。
她裹紧外套,打算去街口处碰碰运气,或许还能等到夜班的出租车。
实在不行,只能厚脸皮打电话给花姐,拜托刘参谋开车来接她了。
她拍拍口袋里卖磁带的钱,感慨还是钱比男人更让她有安全感。
就在郑南枝经过一条僻静的背街岔口,迎面走来一个男人,步履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郑南枝的肩头被男人撞了一下,一股极淡的气味钻进郑南枝的鼻腔。
味道很怪异,又有些熟悉。
像是医院消毒水被什么东西沤坏了,混合着漂白粉味,似乎还透出类似生锈铁器又带着点甜腻的腥气。
这味道让郑南枝胃里本能地一阵翻搅不适,下意识皱了皱眉,屏住呼吸。
男人似乎有什么急事,脚下速度更快,更别说道歉了。
郑南枝感叹自己今天晚上诸事不顺,摇摇头,继续赶路。
然而,在她离开背街之后,原本离开的男人再次出现在阴影里。
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得惊人,瞳孔深处却像蒙着一层死寂的灰翳,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影。~e/z\k!a/n.s`.!c?o?m+
郑南枝本能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如毒蛇的蛇信子一般,粘在了自己的后背。
顿时,一股莫名的不安和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她心头一跳,脚步微顿。
奶奶曾说过,若是夜里一个人走路,听见或遇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回头,昂首挺胸,到光亮和有人的地方去。
郑南枝强忍住回头的欲望,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努力让自己的步伐与先前一致,走向亮着灯的街口。
直到汇入稀稀拉拉的人群,听着店里放着《万里长城永不倒》的歌声,她才捂着狂跳的心口,长长喘了口气。
再回头,背街那道阴冷的视线,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
郑南枝回到家,先去花姐那接回了陆禹。
孩子已经困得迷迷糊糊,被她轻手轻脚抱回房间。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
郑南枝坐在床边,看着陆禹熟睡的小脸,内心十分疲惫。
今天在冰场上,陆嘉言的偏袒,和过去无数次因为婆婆而起的争执画面重叠在一起。
每一次,都是她退让,她消化坏情绪,她告诉自己再努力一点……
可结果呢?换来的不过是更深的难堪和心寒。
客厅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是陆嘉言回来了。
郑南枝没有动,依旧维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眼神落在虚空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