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却通过地面的震动清晰地传来。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教官在用生命给他上课——就像那些缺掉的手指一样,都是最残酷的教案。
"第二课,"冯锐继续道,声音沉稳如山,"恐惧是最好的老师。但你要学会与它共处,就像与你的枪共处一样。"
一块碎石忽然从他脚边滚落悬崖,久久才传来回响。
苏言的眼角瞥见一只夜枭悄无声息地掠过树梢。
"砰!"
第一发子弹擦过燧石,在后面的岩壁上溅起一串火星。
苏言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看见冯锐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第三课,"教官的声音依然平稳,"失误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失误困住。"
他微微抬头,让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知道我为什么选燧石吗?因为它要经过千万次敲打才能迸出火花——就像狙击手。"
苏言感觉眼眶发热。
他重新调整姿势,让肘部更稳固地抵住地面。
这一次,他不再把冯锐看作一个人,而是将其视为地形的一部分——就像悬崖上的一棵树,一块岩石。
"砰!砰!砰!"
连续三枪,燧石上迸出耀眼的火花。
在第西枪时,石块终于裂成两半。
较大的那块从冯锐帽檐上滚落,在悬崖边缘弹跳了几下,最终坠入深渊。
冯锐缓步走来,作战靴踩碎枯枝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拂过苏言仍有些颤抖的手。
"最后一课——真正的精准不在于子弹击中哪里,而在于你扣动扳机时,心指向何方。"
夜风渐起,松涛如诉。
苏言看着教官收起手枪零件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冯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干得漂亮,小子,技术可以练,但扣扳机的勇气...是天生的。"
“你己经长成了狙击手的雏形。”
苏言笑了笑,忽然感觉刚才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内心一阵热血沸腾。
他,竟然真的敢朝着人开枪!!
砰砰砰!
这时,不远处的山谷再次响起了枪声,苏言诧异地回过头望去,瞳孔猛然收缩。
“得,还真是够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