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阁主挂心了。”萧尘林微微欠身,语气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那日情况混乱,能侥幸脱身,实属万幸。”
“那日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沈倾月上前一步,目光关切地在他身上逡巡,仿佛要确认他真的没有受伤,“顾泽平那老贼追你而去,凶险万分,你是如何摆脱他的?”
萧尘林脸上适时地露出一抹“后怕”之色(内心毫无波澜),语气低沉地开始编织早己准备好的说辞:
“说来也是运气。那顾泽平追得甚急,我慌不择路,竟一头扎进了一片毒瘴弥漫的沼泽深处。那里盘踞着一只极其凶悍的碧鳞毒蟾,气息惊人,恐怕接近二阶巅峰。“
”顾泽平追入沼泽,立刻惊动了那凶物,两者瞬间便斗在一处……我便借着毒瘴和混乱,勉强脱身,寻了个隐秘之地疗伤调息,待风头稍过才敢返回。”
至于亲手斩杀筑基修士顾泽平?这等惊世骇俗之事,他自然是只字不提。
沈倾月听得心惊肉跳,想象着那凶险场面,对萧尘林的“侥幸”深信不疑,连连点头:“万幸!万幸!那碧鳞毒蟾竟无意中救了你一命。回来便好,平安回来便好!”
她彻底放下心来,目光扫过紧闭的院门,又落在萧尘林身上,唇角忽然弯起一个促狭的弧度,阁主的威严褪去几分,显出几分亲近之意,“不过,萧供奉,你这位碧波阁的大功臣,就打算一首让本阁主站在你这阵法之外说话?连杯清茶都吝啬么?”
萧尘林心中警铃微作。
院内景象是万万不能让她瞧见的!
他面上露出些许窘迫,抬手习惯性地摸了摸后脑勺,讪笑道:“阁主见谅。这院子……简陋得很,里面更是杂乱无章,堆满了些研究符咒和灵植的零碎玩意儿,实在不便待客。我平日也从未让人进来过,恐污了阁主清目。”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院门又掩紧了几分。
沈倾月闻言,非但没有不悦,眼中笑意反而更浓,带着一丝戏谑:“从未让人进过?那我呢?我这个阁主,也算不得客人么?”
萧尘林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阁主自然不同……您,算是第一个被挡在门外的‘贵客’了。哈哈……” 他试图用笑声化解尴尬,“
不如这样,山下坊市新开了一家‘听雨轩’,茶点颇佳,清幽雅致。阁主若不嫌弃,容我稍作收拾,便陪阁主去那里小坐详谈?总好过在此处吹风。”
沈倾月看着他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又强自镇定的模样,觉得颇为有趣,倒也不再坚持。
她点点头,顺势在院门外一块干净平整的青石上优雅地坐下:“罢了,看你紧张的样子。那听雨轩稍后再去不迟,此地山风清爽,倒也别有意趣。就在这儿说吧。”
见她不再执着进门,萧尘林心中暗松一口气,也在一旁寻了块石头坐下。
沈倾月收敛了玩笑神色,正色道:“萧供奉,此行天之眼腹地,你居功至伟。无论是遭遇红斑毒鼓虫,还是夺得焚天仙灵果,你皆当首功。我们此行总计寻得十一株可用于筑基的珍稀灵植。”
她顿了顿,目光郑重,“经我与许长老、章宇等人商议,一致决定,允你从中挑选一株,作为你此番功绩的酬劳。”
她看着萧尘林,眼中带着真诚的歉意与承诺:“此外,那日你为护众人周全,孤身引开顾泽平,险死还生,我身为阁主,心中实在有愧。日后你若在筹备筑基材料上有所短缺,尽管开口,我沈倾月定当倾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萧尘林内心毫无波澜。
十一株筑基灵植?
听着不少,但比起他灵植院里那些被《大地灵壤》滋养、种类齐全、长势喜人的“存货”,实在不算什么。
他面上却立刻露出惶恐之色,连忙摆手:“阁主言重了!萧某身为碧波阁供奉,为阁主分忧,为阁中效力,本就是分内之事。引开顾泽平也是当时情势所迫,岂敢居功?这灵植太过贵重,萧某受之有愧,还请阁主收回成命。”
沈倾月见他推拒得坚决,秀眉微蹙。
她深知萧尘林性格中带着点散修特有的谨慎与疏离,若不强硬些,他恐怕真会拒绝这份应得的奖赏。
她脸色一板,拿出了阁主的威严,语气不容置疑:“萧尘林!你既认自己是碧波阁供奉,便当听从阁主之令!此乃对你功绩的认可与嘉奖,亦是阁中之规!你若再推辞,便是罔顾阁规,不认我这个阁主了?”
她的目光锐利,首首盯着萧尘林。
萧尘林“被逼无奈”,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