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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雅扭头问道：“师父，老头子怎么变成罪犯了？”

关大强从证物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的药盒，展开，露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

米雅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关大强望向陈小龙，对上他的眼睛，沉重地答道：

“安宫牛黄丸，严格来说，是假冒的安宫牛黄丸。”

看到药丸时，陈小龙的目光凝固了。

关大强用深情的语气说道：

“米雅，你还记得霍琦的儿子杜镜圆所患的疾病吗？”

米雅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心脏病？”

“肺心病。”关大强纠正道，“这种病发作起来是致命的。范小棉女士怀孕后，杜镜圆压力陡增。他白天去工地干活，晚上去舞厅陪人喝酒。”

米雅叹道：“这么惨！”

“更惨的是，当肺心病发作时，本该救命的药却害死了他。”关大强叹息道，“范小棉女士眼睁睁地看着爱人死在了自己面前。”

关大强停下来，让悲伤从每个人的心头升起。

关大强接着说道：

“从那时起，范小棉女士就疯了。

“她无法接受爱人死去的事实，于是想象出一个活着的杜镜圆。”

关大强摇摇头，接着说道：

“这个虚无的想象拯救了范小棉女士，以及两人的孩子，也就是咱们身前的陈小龙。

“范小棉的哥哥养不活三个人，被迫把爱情的结晶送给了杨大成抚养。

“之后的三十一年，范小棉女士活在杜镜圆没死的幻想中。

“她白天擦拭照片，晚上燃起蜡烛，跟爱人坐在一起。

“她还有一个心愿：等待儿子归来。

“她没想到，等了二十多年后，她真的等来了儿子，等来了一家三口团聚。

“我敢肯定，她第一眼就认出了儿子。因为在儿子的眉宇间，她看到了爱人的影子。

“范小棉女士得了失语症，说不出话。但我相信，母子俩相认时，一定抱在了一起，哭个不停……”

说到这，关大强突然停下来。

米雅扭头，赫然发现师父流泪了。

这是师父第一次流泪，米雅非常感动。

对面的陈小龙则崩溃了。

他毫无征兆地抱头痛哭，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过了一会，米雅含泪问道：

“师父，陈先生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关大强从证物袋拿出一张照片，说道：

“这是陈先生在母亲家找到的。”

“这是什么照片？”

米雅一边问，一边拿起来看了一眼。

这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在照片中，一对年轻的情侣并排坐在一个亭子里，身下是水面。

关大强解释道：

“男青年正是霍琦先生，那个女孩是杜鹃儿。杜鹃儿去世后，杜镜圆离家出走了。离开表姑家时，他带走了这张照片——”

“——后来被自己的儿子陈先生发现了。”米雅看了眼对面的陈小龙，点头说道。

关大强补充道：

“陈先生惊讶地发现，黑省的首富竟是自己的爷爷；他还发现，爷爷还是害死亲生父亲的凶手。”

停顿片刻后，关大强苦笑道：

“陈先生的爸爸杜镜圆来过这个世界，疯狂地爱过妈妈范小棉。他们的爱情虽然短暂，但鲜活无比、感人至深，触动了儿子。

“儿子想到了报复。

“他驱使陈茗，谋害了霍玉和霍琦；又驱使童彤，让童彤拿到陈茗的犯罪证据。

“这样，他为亲生父母复仇了，家产也是他一人的了。”

“荒唐！”米雅突然大声说，“太荒唐了！”

关大强叹道：“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魔幻。”

两个心跳后，米雅激动地嚷道：

“不是荒唐，是报应！都是报应！老头子靠卖假药起家，结果害死了儿子杜镜圆，现在被孙子害死。这是他的报应！”

发泄一通后，米雅觉得舒服多了。

关大强接着说道：

“成为董事长后，陈先生不会停下来。他会让陈茗痛不欲生，然后终结陈茗的生命，因为陈茗是害死他妈妈的凶手。”

米雅问道：

“师父，有一点我不明白，陈先生为什么不跟霍琦老头子表明身份，好好聊聊呢？”

“——因为我恨他！”回答的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