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凝重来形容,简直是风雨欲来。_小_说·C!M¢S? ¢首?发?
科举舞弊,冒名顶替,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宅丑闻,这是动摇国本、欺君罔上的滔天大罪!
他看了一眼旁边神色淡然的沉思薇,心中一阵后怕。
“够了!”
周公公猛地一甩拂尘,发出尖利的一声。
他再也不看沉家那几张扭曲的脸,而是对着身后的禁军护卫,声色俱厉地喝道:
“此事干系重大,已非我等所能定夺!即刻回宫!”
他转过身,对着沉思薇微微颔首,算是承了这个人情,随即又冷眼扫向瘫软的沉翰林。
“沉大人,还有这位公子。你们一家的事,咱家会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上报陛下,由圣上亲自圣裁!”
沉翰林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亮,也彻底熄灭了。
他几十年的钻营,到头来,竟是这样一场镜花水月,一场贻笑大方的空欢喜!
功名,没了。
圣上赐下的状元府邸,成了泡影。
他沉翰林,从一个风光无限的新科状元之父,转眼间,就要变成全京城的笑柄。
“噗——”
一股腥甜的液体猛地从喉头涌上,沉翰林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老爷!”
“爹!”
柳氏和沉家兄弟的惊叫声,在混乱中响起。_a~i_h·a?o\x/i¢a~o`s_h^u,o!..c-o\m/
周公公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带着护卫,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围观的百姓们,在看完了这出惊天大戏后,也心满意足地三三两两散去。
玄甲亲卫们,则面无表情,动作利落,将还在哭天抢地的柳氏,昏迷的沉翰林,失魂落魄的沉景然,以及手足无措的沉文宣、沉明宣,一并“请”出了西街宅邸的大门。
沉思微下令,这宅子暂借给沉武宣,但他若是敢将沉翰林一家接回来,她立马连他一起扫地出门。
沉武宣连连表示不会的。
夜色深沉。
京城南角,一家最是破旧简陋的客栈里。
“砰!”
柳氏将一只缺了口的茶碗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扑到刚刚被冷水泼醒,正虚弱地靠在床头的沉翰林身上,又抓又打。
“沉翰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现在好了!状元没了!宅子也没了!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去喝西北风吗!”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着你!你说你能给我和景然挣一个泼天的富贵,可现在呢!富贵在哪里?我们现在连家都没有了!”
沉景然呆呆地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双目无神,面如死灰。$,天>禧-=&小?说#¨/网±′ ?更1e新^最1全)±
他现在只是一个窃取功名的骗子,一个随时可能被押入大理寺问罪的囚犯。
从云端跌落泥潭,原来,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闭嘴!”
沉默的沉翰林,突然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他一把推开柳氏。
“哭什么!闹什么!天塌下来了吗?”
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地说道:“急什么!元没了就没了!一个区区的状元,又算得了什么!”
柳氏被他吼得一愣,抽噎着问:“那那我们怎么办?”
沉翰林缓缓地坐直了身子,昏暗的烛光下,他的脸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充满了算计与贪婪。
“等。”
“等?”
“对,等!”沉翰林压低了声音,眼中闪铄着兴奋。
“听说北疆的李家军已经战败,李家父子下落不明,到时候只要李家被安上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他们李家,就是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