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贼慢,一步一挪,跟踩上似的。还得时刻端著,表情动作不能走样,眼神不能对上,动作不能快,甚至脑门儿都不能皱一下,不然这身“疯皮”一破,指不定立马就得挨顿毒打。
通道在眼前延伸,扭曲。
灰白色的肉壁还在蠕动,黏糊糊的液体顺著管道接口往下滴答。
也不知蹭了多久,前面的景儿开始变了。
蠕动的肉壁看著薄了些,隱隱约约能瞅见后面透著点冰冷的金属玩意儿。一些锈得不成样子的管子、线路,跟鬼剃头似的,缠在那些还在跳的血管管子上。脚底下也不再是纯肉毯子,开始有破破烂烂的水泥砖露出来,上面糊满了粘液和肉膜。
他俩好像正从这“活迷宫”的外围,往更深的地方走——一个被扭曲规矩彻底啃烂、改造过的废弃工厂內部。
空气里的味儿更冲了,烂甜腥气里,又加了浓重的铁锈味和呛鼻子的化学药水味儿。
低语声到这儿,更清楚了,也更……乱了。
李杭能捞到更多关於“实验”的碎片信息,指向某个具体的鬼地方。
雪莉却感觉,前面某个方向,传来一种让她头皮发麻的心悸,好像有什么特別要命的东西趴在那儿打盹。
两人对了一眼,都从对方那儿看到了凝重。
这靠“装疯卖傻”换来的太平,还能撑多久?
那些低语叨逼叨指向的“归宿”,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是坑?
还是……更他妈疯的地方?
通道收紧了。
两边的肉壁蠕动著,湿腻腻地蹭过来。
那股子烂甜混著消毒水的味儿,稠得糊嗓子,吸口气都跟喝泔水似的。
嗡嗡嗡——
没完没了。
更密了,更响了。
脑子里又痒又麻,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爬,搅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李杭嘴唇抿得死紧。
汗顺著鬢角淌,痒得难受。他攥著口袋里的黑石头,手心都快被硌破了。
石头凉颼颼的,可那层看不见的乌光却抖得厉害,跟快灭的灯苗子似的。
顶不住了。
这鬼地方的精神污染太冲,石头也快扛不住了。
更多的字眼,带著冰碴子和疯劲儿,硬往他脑子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