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它们却被灌入了废水,彻底报废。
那浓烈的腐败气息,不仅仅是药材的死亡,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指向陈铭和整个中医改革试点的巨大陷阱。
一旦这些污染变质的药材在不知情下被用于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轻则无效,重则中毒,足以引爆一场毁灭性的医疗事故风暴。
而这风暴的矛头,将精准地刺向陈铭的心脏。
陈铭的目光从那些腐败的药材上移开,如鹰隼般锐利地锁定了墙角那个焦黑扭曲的电闸箱。
铁皮箱门被暴力撬开,耷拉在一边,露出里面如同被地狱之火舔舐过的惨状。
几根粗壮的主线电缆被齐刷刷地剪断,断口处参差不齐,裸露的铜丝像狰狞的獠牙。
绝缘胶皮被高温熔化成粘稠的、焦黑的糊状物,滴落在箱体底部,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塑料味。
空气开关和保险丝座被烧得面目全非,焦黑的塑料外壳扭曲变形,金属部件熔化粘连在一起。
箱体内部的铁板被熏得漆黑一片,靠近还能感受到一丝未散尽的余温。
这绝不是意外短路或老化。
这是赤裸裸的、蓄意的破坏!
手法粗暴而直接,目的明确——瘫痪药房的电力,制造混乱,并掩盖某些更深的痕迹。
破坏者显然熟悉药房结构,下手快准狠。
陈铭蹲下身,冰冷的视线如同探照灯般扫过电闸箱周围污浊的地面和墙壁。
污水和散落的杂物掩盖了大部分痕迹。
突然,他的目光在电闸箱下方、靠近地面的一处污水边缘凝固了。
那里,一根从墙上脱落的、约莫五厘米长的细铁丝,一端还带着锈迹,静静地躺在污水中。
铁丝的另一端,似乎勾着一点极其细微的、深蓝色的纤维丝。
陈铭伸出手指,小心地将那点纤维丝从铁丝上取下。
纤维很短,很细,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标准的、制式服装的深蓝色。
他捻了捻指尖的纤维,感受着那熟悉的质地,眼神锐利如刀。
他抬头,目光扫过药房墙壁高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原本应该有个老旧的监控探头,但现在,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被暴力拧断的支架底座。
一旁的林小满,也发现了不属于药房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将一张残破的纸片,收进一个干净的塑封袋里。
陈铭起身,走到她身边,接过塑封袋,就着窗外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仔细审视。
纸片是从一张较大表格的下半部分撕扯下来的,纸质泛黄发脆,边缘被污水泡得发软起毛。
表格的抬头部分缺失,但隐约可见“xx设备\/物资”的印刷字样残留。
表格主体是模糊的格子线,一些手写的字迹被水模糊,难以辨认具体内容。
最清晰、也最刺眼的是表格最下方的“申请人签字”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