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落叶般，推回了孙宏举面前。

动作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孙代表，”陈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分，谈不上贡献。心意我领了，但这个，”

他指了指信封，“请收回。它放在这里，不合适。”

孙宏举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住、碎裂。

他纵横商场多年，尤其是医疗行业的各种潜规则、明规则，也见过清高的，但没见过在这种“诚意”面前还如此油盐不进的。

他深吸一口气，还想做最后的努力：“陈院长，您……”

陈铭抬手，打断了他，目光沉静地看着他，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孙代表，你们百草堂是大集团，实力雄厚。如果你们是真的看好中医药，看好基层医疗的发展前景，真想合作，我倒是有个提议。”

孙宏举一愣：“您请讲。”

陈铭指了指身后挂着“东黄水镇卫生院”横幅的义诊摊位，又指了指远处卫生院的方向，语气平和而笃定：

“与其盯着一个现成的方子，不如把目光放长远些。我们卫生院虽然条件简陋，但背靠青山，药材资源丰富，乡亲们的病种也极具地域特色。”

“我们可以合作，在卫生院设立一个联合研发基地。你们提供研发资金、先进的检测设备和技术支持，我们提供场地、临床病例数据和实践经验，共同开发一些针对本地多发病、常见病的新药、好药。利益共享，成果惠及百姓。这才是真正的合作共赢，孙代表觉得呢？”

阳光炽烈，广场上人声依旧鼎沸。

但陈铭这番话说完，孙宏举感觉周遭的声音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旧白大褂、坐在简陋板凳上的年轻院长。

对方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一丝一毫面对巨额金钱诱惑时的动摇或伪装的清高，只有一种扎根于泥土、着眼于未来的沉稳和力量。

他提出的，不是拒绝，而是一条更艰难、但也更有价值、格局更大的路。

孙宏举脸上的职业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沉默地看着陈铭，足足有十几秒钟。

眼神从惊愕、不解，到震动，再到一种由衷的钦佩和重视，快速变换。

他忽然站起身，对着陈铭，郑重其事地微微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