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小的本想带兄弟们去入伙,捞点油水…没…没想到冲撞了好汉…”
“南边山里的落脚点?具体在哪?” 刘辩追问。
“这…小的真不知道具体位置啊!” 匪首哭丧着脸,“只知道大概在…在黑风岭那一带…离宛城好像不太远…小的也是听道上兄弟传的…”
**黑风岭…宛城…** 信息与老农所言相互印证!一股数量不多但极其精锐的胡人武装,已经渡河南下,并在靠近宛城的山区建立了据点!其目的,绝不单纯!
刘辩的心沉到了谷底。董卓的威胁未去,凶残的胡骑又已如毒蛇般潜入南方腹地!这乱世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就在这时,河岸下游方向,隐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似乎有更多的人群在向这边靠近!
“又有人来了!” 阿石紧张地叫道。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很快,十几名同样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难民出现在视野中。他们显然是被之前老农一行人的动静引来的。当看到河滩上篝火旁的情形,特别是看到那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流寇匪首时,这些新来的难民先是惊恐,随即看到老农等人安然无恙,甚至捧着碗(虽然已经空了),再联想到下游那场冲天大火和流寇的覆灭传言…
“是…是昨夜放神火烧了‘钻山豹’的好汉们!”
“还有…还有‘钻山豹’的头子被抓了!”
“老天爷!真有神人下凡了!”
“恩公!求恩公收留我们吧!”
新来的难民们激动地议论着,不知谁带头,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朝着刘辩等人的方向磕起头来,口中喊着“恩公”、“神人”、“救苦救难的好汉”。
“郎君…” 陈衍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难民,又看看被俘的匪首,神情复杂。昨夜一战,火攻退敌,生擒匪酋,不仅在当地难民中迅速传开,更让“磐石寨”这支小小的队伍,拥有了远超其规模的名声。
刘辩站在河湾的缓坡上,清晨的微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单薄的身影。他望着跪伏在地、满眼哀求的难民,又望向南方那未知的、潜藏着胡骑凶锋的群山,再低头看看怀中那枚冰冷的兽面金属片。
名声,是双刃剑。它带来了追随者和一丝希望,也带来了更大的责任和更醒目的靶子。而怀中的金属片和俘虏的口供,更昭示着前路的凶险远超预期。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而带着水汽的空气涌入肺腑。他缓缓抬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难民的哀求与河水的喧嚣:
“都起来吧。我们…也要往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