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州市王宏伟副市长那场无声的隔空博弈的完胜,让陈谦在岚县乃至整个云州市的官场上,其无形的政治地位再次得到了极大的巩固。\珊!叶+屋^ ,庚_新/最\筷+
所有人都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一点,这位年轻的陈副县长,不仅做事能力超凡,其政治斗争的智慧和手腕,更是己经达到了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炉火纯青的境界。
他就像一个自带“反伤甲”的神秘高手,任何试图在暗中向他下黑手、使绊子的对手,最终都会被他用一种更巧妙也更致命的方式反弹回去,自食恶果。
经此一役,在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里,再也没有任何人敢于在明面上或暗地里去挑战陈谦的权威和他所主导的任何一项改革。
岚县也因此迎来了一段政通人和、上下一心,集中精力搞建设的黄金发展期。!q~i_u?s*h¨u,b.a+n/g_.,m^e*
“旧城新生”计划,在那家国内顶级的商业地产巨头的全力推动下,进展神速。一个现代化的巨大城市商业综合体,其雄伟的轮廓己经在老城区的中心拔地而起。
而那些选择了回迁的居民们,也陆续地拿到了他们那宽敞明亮新房的钥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西川口产业园和“地心水城”两大项目,也在那支被陈谦用市场化机制彻底激活了的“职业经理人”天团的高效运作下,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陈谦也终于可以从那些具体的项目事务中稍微地抽出身来。
他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他分管的那几个“清水衙门”,进行更深层次的系统性改造之上。′k!a-n!s`h′u^c_h¢i,./c+o\m¢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相比于那些看得见的工程建设和经济指标,有些看不见的思想上的和体制上的沉疴才是更难被根治的顽疾。
这天下午,陈谦按照惯例,来到他分管的县文旅局进行调研。
文旅局的钱局长是一位还有两年就要退休的“老机关”,为人西平八稳,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做事”。
在局长办公室里,钱局长正唾沫横飞地向陈谦汇报着最近的工作“亮点”。
“报告陈副县长!在我们局党委的英明领导下,我们上个季度的文化下乡工作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我们组织了我们县剧团的老艺术家们,深入到全县十二个乡镇,为广大人民群众送去了超过三十场精彩的文艺演出!受到了老百姓的热烈欢迎!”
他将一份打印精美的图文报告递给了陈谦。
报告上配着许多照片。
照片里,几位年纪加起来超过三百岁的“老艺术家”,正在一个简陋的露天舞台上,卖力地表演着那些己经传唱了几十年的经典革命样板戏。
而台下所谓的“热烈欢迎”的观众,却大多是一些被村干部组织来的、眼神茫然而麻木的留守老人和还在流鼻涕的学龄前儿童。
整个画面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和心酸。
陈谦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报告。
突然,他的目光被报告最后那张不起眼的财务附表给吸引住了。
附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三十多场所谓的“文化下乡”演出,总计花费了县财政超过十五万元的专项补贴。
其中,光是付给那几位“老艺术家”的“演出劳务费”,就高达十万元。
平均每一场演出的劳务成本都超过了三千元。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项数据——岚县文化馆青年兴趣班年度活动经费申请报告。
报告中,文化馆申请一百五十元,为那个由全县几十名热爱艺术的孩子们自发组成的“小桔灯”少儿话剧社,购买几套最基本的演出服装和道具。
而这份申请最终被批准的意见是——“不同意。理由:经费紧张。”
看到这里,陈谦缓缓地合上了报告。
他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但他的心中却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还在沾沾自喜地等着他表扬的钱局长,缓缓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
“钱局长。”
“我们岚县现在一年的财政总收入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