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谢无咎放下茶杯,唇边的笑意未变,只是那笑意里再无半分温度。,e*r+c\i*y\a?n¨.`c?o!m′
他微微偏头,像是不解,“此话怎讲?”
萧霁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仿佛有雷光闪烁。
“在上古秘境,我心魔发作,神志不清,曾咬伤了她的肩膀。”
他三言两语把秘境内失控的事说了一遍后,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
“我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便该对她负责。这是我萧霁,欠她的。”
谢无咎静静地听着,脸上的温和笑意没有丝毫变化,但眼底深处,却有某种疯狂而扭曲的东西在悄然滋生。
就像是自己早己看中的,想要收藏起来的珍宝,忽然被另一个人用笨拙而炽热的方式觊觎。
负责?
真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看得清清楚楚,萧霁那不是愧疚,而是无法克制的沉沦。
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是名为占有的欲望。
他可以慢慢筹谋,可以耐心等待。
但他绝不允许,有别人在他之前,企图将这件珍宝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叩。”
谢无咎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5_4¢看/书¨ ,免.费+阅·读*
他站起身,走到萧霁面前,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般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为朋友考量的体贴与无奈。
“萧霁,”谢无咎轻叹一声,语气是全然的事不关己与客观,“你可想过,你这样做,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见萧霁面露不解,谢无咎继续说道:“宗门之内,本就有些关于你和她的流言蜚语。你若此刻表露态度,只会坐实那些谣言,让她背上‘勾引师兄’的骂名。到那时,她将要承受的,是比现在多上百倍的非议与恶意。”
萧霁的脸色沉了下去,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动摇。
“况且,”谢无咎的目光落向窗外,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别忘了,她身系无妄海大阵,此事事关三界安危,绝不容有任何差池。”
“你与她若生出旁的情愫,万一影响了阵法稳固,后果不堪设想。你我肩负重任,岂能因一时冲动,误了天下苍生的大事?”
“无妄海大阵的稳固,遥遥无期。”萧霁的声音沉郁,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惜,“我曾见她夜里被阵法反噬后背遍布符文,也见过她独自一人时那份藏不住的孤零。她身为阵眼,时时都要承受阵法反噬的痛苦,这些,从未有人问过她。”
他顿了顿,想起雪倾因被阵眼反噬而颤抖的模样,又想起她蜷缩在角落中压抑哭声的无助。-|÷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她在宗门内本就举步维艰,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在苦海里挣扎,孤零零无人依附。我要护着她,我不能再让她孤立无援了。”
这番话,早己超出了“负责”的范畴,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将某个人纳入羽翼之下的强烈渴望。
谢无咎静静地听着,唇边的笑意没有半分改变。
这是他第一次,从萧霁口中听到这些关于雪倾的,旁人所不知的处境。
他心中名为占有的疯狂念头在发酵,面上却只是微微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
再抬眼时,他己是那个温文尔雅,为朋友着想的谢无咎。
“谁说,阵法稳固遥遥无期?”他轻声开口。
萧霁猛地转回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无咎迎着萧霁不敢置信的目光,缓缓道:“我从仙京回到宗门后,心中始终对此事不安,便重新卜了一卦。”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耗费心神的一卦,才接着说:“卦象显示,无妄海的大阵,短则一月,长则半年,便可彻底稳固。到那时,雪倾便不再是阵眼,与常人无异。”
“此话当真?”萧霁那双沉寂的眼中骤然亮起了光。
“自然当真。”谢无咎唇边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所以萧霁,你更该克制。”
他走到萧霁面前,语重心长:“这短短数月,至关重要。你此刻若是表露心迹,只会让她陷入流言蜚语的漩涡,对她,对大阵,百害而无一利。”
“不如再等等,待她卸下阵眼重担,你再与她表明心意,到那时,一切水到渠成,宗门弟子也不会觉得突兀,这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这番话,有理有据,又处处为他与雪倾的将来考虑,周全得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