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了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傲雪心里隆隆直响,那脆弱的心脏几乎不堪重负,要将她彻底压垮。她双拳紧握,手心里冷汗涔涔,既期待听到云烟的消息,又唯恐她的名字出现在死去的那些百姓里。
她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心跳却无法控制地越来越快。
fù人眼里的泪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下来,砸在林傲雪的手上,让她觉得有千金重。林傲雪的心情越来越沉,她甚至忘了呼吸,感觉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
过了好一会儿,fù人才喘匀了气息,用力抓着林傲雪的胳膊,焦急地说道:
“林小哥呀!你去救救云大夫!蛮子把镇上的大夫都抓走了!”
fù人话音落下,林傲雪用力瞪圆了眼,她两眼红彤彤的,里面爬满了血丝,险些落下泪来。好在最后一刻,她硬生生止住泪意,用力吸了一口气,追问道:
“大娘您别急,云大夫她什么时候被抓走的,朝哪个方向去的?”
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虚软,那惶恐的感觉与她十多年前第一次失去至亲时的疼痛如出一辙,她没想到自己竟会那么在意云烟的生死,云烟的下落。
她的声音很沙哑,连她自己都怀疑究竟是否是她在说话,她的声音竟那么难听,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往北去的,押送人的队伍刚走不久,大概半个时辰。”
林傲雪捏紧拳头,又问了fù人那队伍多少人,fù人认真答了,林傲雪立马带着这些消息去找杨近。
当杨近听林傲雪说有个约莫一百多人的队伍押了永安镇上的大夫朝北去,刚走半个时辰,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林傲雪,见后者眼里汹涌着破涛,他眉头紧皱,面色严肃地问道:
“你想去救人?”
林傲雪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诚恳地回答:
“是。”
杨近又问:
“那你可知道,那一百人的押送兵前面还有五千多人的蛮子队伍,就算你追上去了,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更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林傲雪脸上神情不变,目光依旧坚定,倔强地说道:
“督军大人,蛮人抓走我们的大夫,肯定是想让他们去医治他们的兵,大夫们也是镇上的百姓,我们若不去救,只会叫人寒心!”
杨近瞪了她一眼:
“别扯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我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傲雪抿着唇,不再说话。杨近抬头忘了一眼北方,思虑良久,才痛下决心:
“我只给你一百人,必须一个不少,如果你做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林傲雪大喜,叠声谢过杨近,然后飞快点了一百个轻骑兵,从北侧的道路离开永安,以最快的速度追出去。她没带陆升,陆升上回摔了腿此次上战场已是勉强,再让他骑马恐出意外。
蛮人在永安烧杀抢掠,尽最大努力破坏之后,先头部队带着永安的粮草先走一步,后续留了百余人点火断后,并押送抓来的永安镇的大夫,朝蛮族腹地后撤。
他们的速度不快,因为他们熟知邢北关将士的脾xìng,永安已经完全毁灭,为了这些粮草再搭上几千将士的xìng命对邢北关而言并不值得,所以蛮兵撤退的时候很是从容,因为他们笃定了杨近不会带兵追出来。
林傲雪带着一百轻骑兵追了半个时辰,终于发现了蛮族的押送队伍,他们徒步行进,将大夫们用麻绳捆着双手串成一串,一边走一边拽。
林傲雪冲在最前面,她一眼就从那数道人影中瞅见了云烟娇弱纤瘦的背影,双眼顿时红了,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怒喝一声:
“杀!”
蛮兵队伍中,云烟垂着头,双手被反绑着,跟着蛮兵队伍亦步亦趋地走着,她的神情并不慌张,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双手jiāo叠,行走之间不时有一种不知名的yào粉从她的袖口中洒落。
她计算着救援之人到来的时间,哪怕落入敌军之手,她也丝毫不乱,举手投足依旧从容,因为她的价值不允许她身后的人将她轻易舍去,即便,她因为一己之私而犯了点小小的错误。
当林傲雪的声音自身后远远传来,她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旋即惊愕回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马当先,手执银qiāng,像一阵疾风冲入蛮族队伍大肆厮杀的人,无比震惊。
林傲雪身披黑色的皮甲,化作一道闪电,冲破重重阻拦降临于云烟身边,她手中的银qiāng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