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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皇后现在的样子，太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想来是这些年，自己对她的庇护太过，竟是养成了现在这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性子。

“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母家地位低微，除了他的生母婉贵妃受宠之外，又有何人可以倚靠，试问皇上那么多皇子里，为何却偏偏单独看重了他？”太后虽然有些无奈，但却仍旧出言点拨道。“你也需知道，除了可以依靠的母族之外，就这看似荣宠的圣眷，反而是最不牢靠的。”

“这……”皇后犹豫道，“儿臣愚钝，还望母后明示。”

太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叹道：“你还须多加历练啊。”想着终究还是司马家的人，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那么多赈灾的方法，最不济，也可以因此和周边的小国宣战，增加岁供。但是，为何陛下却偏偏选择了一个看似虚无缥缈的方法？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以来，也许也有我的过错，但是最主要的，我想，还是因为瑞儿吧。”

“母后的意思是，靖安王？”皇后奇道。

太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端起了一旁的茶，茶虽然已经凉了，但她却仍旧抿了一口，似乎是在平息自己内心的动荡。凉茶入口，太后只觉得内心萧索，一如口中这口凉茶入腹，她性情冷硬，从前诸多行事，很少后悔过，为了司马一族的荣誉，步步为营的直至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上。

但也许是老了。

每当人老了，都总是喜欢缅怀以前，回忆过去的事情。

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才接着说。“瑞儿是个好孩子，当年让他走上那条所谓求仙问道的路，也实属下策。本来只想着用来杜绝周围的觊觎，让他能够韬光养晦，徐徐图之。但不料……”说到这里，太后又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后来瑞儿的性子渐渐被所谓的求道，转移了志向，在多次劝说无果的前提下，我不得不把希望，全部都放在了庆儿身上，渐渐的，也忽视了瑞儿。所幸，庆儿是个争气的孩子，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直到那一天，说是出去求道的瑞儿回来了。”

太后没有抬头，悠悠的看着周围的布景，感觉阵阵寒意从殿前的那块冰上，一点点的挥发了出来。即使外面烈日炎炎，但却仍旧觉得自己如坠冰窟一般，凝噎了一下，但却还是慢慢的吐出了一件陈年往事。

“瑞儿是偷偷溜出宫去的，也正因为如此，我后来才会选择放弃了他。但是没料到，留书出走的他，竟然会在离开后的第十年回来了。彼时，庆儿已经身居储君之位了，而瑞儿，确实一个连亲王位都没有的皇子。”

“我本以为，瑞儿是为了王位回来的。但是……”

太后想起当时的那一幕，就莫名的觉得心中发寒。既然都是一父所出，那把椅子，自然人人都曾觊觎过，她和庆儿以为，瑞儿心中大抵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庆儿回来了，虽然他也是自己的孩子，但是毕竟，皇室众人亲情淡薄，为了自己和家族的荣宠，太后还是暗暗的对他提防了起来。

只是到了后来不久，她终究知道，自己竟是错得离谱。

那日，后花园中。

太后还记得那时候，也是一个艳阳天，晴空万里。

虽然瑞儿一直都没有说，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求道，又是师从何人，消失的这么多年，又都是在哪里漂泊。自己虽然是信佛之人，但是对于神鬼之事，还是不相信的，庆儿也是一样，所以对于瑞儿口中的求道一事，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直至，瑞儿小小的在自己两人面前展示了一手。

那是太后和刘庆两人，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景。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呼风唤雨，点石成金的本事。刘瑞展示的几手，彻底的镇住了两人，同时也不知不觉的在两人面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但到底，太后的心性还是要强上些许，虽然展示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出乎了寻常，却仍旧不过稍稍就回过了神，但是看着一旁，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眼瞧着，似乎还有点蠢蠢欲动起来的庆儿，心中大叫不好。

虽然这样神奇的仙家手法，瑞儿口中的长生不老的求道，也很是诱人。但是，自己毕竟肩负着整个司马一氏的荣誉，已经有一个儿子踏上了什么所谓的求道了，难不成，还要再配上一个儿子不成？！

念及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