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这样帮我们?你们说那是谁?岑千山?”
不明情况的同门师兄弟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我本来,想让他先走。可是那孩子竟然在最后关头,将我先推了出来。”丹阳子转过头,看着穆雪,慢慢地说道,“我被推出来的那一瞬间,回头看去,他的腿正好被那黑色的液体缠住,拉回了法阵深处。”
他轻轻伸手,摸了摸穆雪的头顶,“小雪,那孩子,说他是你的双修道侣。”
穆雪在那一瞬间红了眼眶,泪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顺着脸颊,滴落到了脚边的瓦砾上。
在那一刻,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年幼时母亲对她说的话。
“此秘法可护你轮回转世,元神清明,百世无忧。唯有一点,万万不能告知他人。若被他人得知,便是以言灵破法。这个法决就相当于传授给了你第一个告知的那个人。你自己也就永远用不上了。”
当年的穆雪对母亲完全不能理解母亲所说的话。
这样事关修真大道,性命攸关之事,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愿意透露给他人知晓呢。
那时候,她还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母亲会将此法决传授给我呢。”
母亲却看着她只是笑:“如果有一日,小雪你也遇到了想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人,你自然就会明白是为什么了。”
穆雪祭出映天云,飞到莲花法阵的顶部,云层漫起,遮蔽了她的身形和他人神识。
端坐云间的穆雪取出了临走之前,交给岑千山的那枚传音符,引火焚符。
符文上亮起了相互勾连的光芒。
“小山,你怎么样?”穆雪轻声说道。
符文静寂无声,过了片刻,才传来岑千山熟悉的声音,
“嗯,我没事。你等我出来。”
那声音温而简洁,云淡风轻,听不出任何波澜,就像是他平日里坐在工作台前,随口回答的一句话。
穆雪的心尖却像被掐了一下似乎,瞬间就酸了。她太了解岑千山了,从小时候开始,这个男人伤得越重,在自己面前越是这样刻意地表现得平静。
穆雪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也显得平静,“小山,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集中精神,认真地听我说。”
燃烧着的符里却迅速地传来了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语,
“我不要听。”那个声音因为说得急促,没有控制好,带上了一丝痛苦的喉音,“我知道你一旦说出来,就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我不想知道。”
“千山,你……”
“我早早查过的。否则,为什么我从来不问。”那声音压抑着微微咳嗽了声,“轮回转生之术,窃天道之机,违命数之道,不能轻言破。”
他不再说下去,任性地切断了符文的联系。
熄灭了火焰的符文中,只传来岑千山最后一句轻轻的话音,
“等着我,我不会让你等得很久……”
穆雪盘膝坐在云端,双手结印,默默等待。
一颗心像是被放在火焰上,煎来烤去,反复灼烧。她几乎觉得,比起这样的煎熬,她甚至更甘愿忍受九天神雷灼身之痛。
不过只等了这半日时光,已经几乎忍耐不住了。
穆雪看着脚下那寂静无声,一动不动的法阵。
千山他从前,到底是怎样熬过这一百多年的日日夜夜。
穆雪的元神坐在黄庭之中,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只匍匐在自己脚边的水虎。
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似乎连自己黄庭中的水虎都失去往日的活力,以白虎的模样奄奄趴在自己的腿边,一动不动。
她心烦意乱,手掌下意识地顺着白虎的脊背,在那一刻,突然从手心传来一道强烈的痛苦情绪。
穆雪的心在瞬间抽紧,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每一次和千山一起修行欢喜大法,龙虎相交到了极玄妙之处,便仿佛二人合而为一,能喜他喜,痛他之痛。甚至连彼此的黄庭内府都能相互敞开,轻易进出。
这种妙法初时,尚不明显,直到穆雪结婴之后,两人久别重逢,胡乱折腾了一夜。
那一次,穆雪明明身在自己的黄庭之中,却能够连通岑千山黄庭,甚至围观了一遍他的元婴。
穆雪冷静下来,沉默地看着黄庭之中那奄奄不振的水虎,小心翼翼思索了一遍这个想法似乎可行。
刚刚,尽管只有短短一瞬之间,她可以感觉到岑千山处于一个漆黑压抑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