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可不行啊。假使将来不幸遭遇刺客,就凭你现在这副迟钝的身体,可抵挡不住。”
坂本龙马摊开双手,嬉皮笑脸:
“等将来有空闲了,我会努力锤炼身体,好让身手恢复回巅峰状态的。”
后藤象二郎深深地看了坂本龙马一眼,随即神情复杂地长叹一声:
“唉,我今天可真是昏头了……竟会答应你的‘一起出海’的邀请……”
坂本龙马于三日前抵达土佐藩。
脱藩浪人竟敢回归故土……对待脱藩者,各藩的处置都是相同的:死刑!
虽然如今的坂本龙马是以“使者”的身份前来,但也不能洗刷他那“土佐的脱藩狼人”的身份底色。
只要后藤象二郎愿意,他大可直接逮捕坂本龙马,连审都不用审,直接将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然而,后藤象二郎并没有这么做。
他不仅没有逮捕坂本龙马,反而还将他奉为座上宾,与他晤面。
坂本龙马刚一与后藤后二郎见面,便直截了当地阐明来意:
“象二郎!请与萨、长联手,组建‘萨长土联盟’吧!”
对于这简单明了的请求,后藤象二郎毫不犹豫地作出答复:直截了当地回绝:
“感谢厚爱,但吾等暂时没有与它藩结盟的意愿。”
随后几日,坂本龙马与后藤象二郎打起了消耗战、拉锯战。
坂本龙马见缝插针地灌输他那“结盟,好!孤立,坏!”的主张。
后藤象二郎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其耳根很硬,任凭坂本龙马如何劝说,他自屹然不动。
今日一早,坂本龙马就像是脑中的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邀请后藤象二郎一同出海巡游——他认识一户人家,可以借一艘和船。
更奇怪的是,后藤象二郎的脑神经似乎也搭错了,竟稀里糊涂地接受了对方的这番邀请。
于是乎,便有了刻下的这一幕——坂本龙马欢欣雀跃地观赏海景,后藤象二郎脸色阴沉地相陪。
后藤象二郎自然是不会相信坂本龙马真是找他出海游玩。
对方多半是借着“出海巡游”的名头,趁机劝诱他与萨、长结盟。
坂本龙马似乎一点儿也不急着开启正题,悠哉悠哉地继续眺望海景。
这个时候——
“……龙马,你有去为武市半平太扫墓吗?”
出乎意料的询问,使坂本龙马的面部神态发生微妙的变化。
“嗯,昨天去了。”
“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是武市半平太的至交好友,而且还曾经是土佐勤王党的一份子。”
后藤象二郎说着朝坂本龙马投去审视般的锐利目光。
“我杀死了武市半平太,并将土佐勤王党连根拔除,你不记恨我吗?不想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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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马哑然失笑:
“半平太吗……若说不对他的死感到悲伤、惋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我与半平太确实有着极深的交情。”
“他是文武兼通的逸才,如果他能走上正确的道路,定能建立不朽的功业。”
“可是,我对你谈不上恨呀、仇的。”
“有许多人因他而死,此乃不争的事实。”
“就连你叔父吉田东洋也沦为其‘大义’的牺牲品。”
“杀人者即使被他人所杀,也无从怪起。”
“更何况……武市半平太始终坚持他的‘士道’,并为此付出了代价。”
“从这一角度来看,他是死得其所。”
“以上,我有什么理由替半平太报仇呢?有什么理由为土佐勤王党叫冤呢?”
后藤象二郎沉默片刻:
“……龙马,我呀,最讨厌土佐勤王党了。”
“在我看来,武市半平太领导的土佐勤王党就是一个笑话。”
“死抱着荒谬的所谓‘大义’,聚拢了一帮莽夫,看着很热闹,可实质上什么事情也做不成,只留下满地狼藉。”
“而你则不同。”
“我从很久以前起就注意到你。”
“对我而言,你是土佐勤王党中唯一值得期待的人物。”
“正如因此,我才特地同意跟你见面,听听你的想法。”
“可是,我的耐心终究是有限的。”
“如果你再没完没了地重复那几套陈词滥调,那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坂本龙马笑了笑:
“象二郎,与萨、长结盟一事,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坂本龙马话音刚落,后藤象二郎便不假思索地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