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一开,恐有海寇趁机侵扰,沿海州府难得安宁。”
“柳相此言差矣。”户部尚书夏茗出列,“我朝东、南沿海皆有重兵把守,除东部礁州六岛暂且为海寇所持,南部海寇已近绝迹。”
柳万山看向夏茗,“东部海寇猖獗,夏尚书如何担保开海之后不会有别处仿效?一旦商船往来,必有海寇生事,长此以往,得不偿失。”
“下官认为,不可因噎废食。”夏茗回道,“四十年前,我朝一度开放海禁,海外多国争购我朝绢帛、瓷器、茶叶、漆物,国库税收达到百年来之巅峰,我朝制瓷、纺织等作坊日益兴盛。国之得利,反馈于民,此乃一举两得之事。”
“我朝以农为本,商人重利,只看眼前得失,若人人经商,何人务农?”柳万山严肃反问。
“柳相说得是,”夏茗笑了笑,“重农抑商或是因商废农皆非长远之计,户部已草拟章程,将在民间推广耕作妙法与良种培育,另对赋税、土地等举措也有奏表呈上,柳相若有疑问,下官会在朝会后再与柳相细说。”
依照大昱惯例,大朝会只是走个过场,政务要事皆在散朝后由君臣共议。
柳万山与夏茗未在朝会中争出结果,两人进入御书房时,落坐的位置泾渭分明。
年纪大的这位朝上方的皇帝表态,“老臣的意思,海禁绝不能开。”
说完,又朝夏茗投去一道惋惜的眼神,“夏尚书初心虽好,却太年轻,依赖商税充盈国库之事,不能操之过急。”
“下官不敢苟同。”夏茗开口,惹得柳万山老眼微眯,神色微沉。
眼看两人又要展开一场唇枪舌战,上方书案后传来一声轻笑。
凤天磊身子微斜,一条胳膊支在扶手上,两根手指撑住脸颊。
两年过去,他笑起来依旧如煦日明朗,但听到他的笑声,柳万山的背脊率先绷紧。
“陛下因何而笑?”柳万山问。
“柳相在朝会所言提醒了我一件事,”凤天磊不疾不缓道,“礁州六岛是该费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