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材送给各大药铺,作为交换条件,让他们在近期减免百姓的医药费,并且为受伤的士兵免费治病。”
“至于粮食,用来免费施粥。”“打仗耽误百姓养家糊口,有些人家估计过得艰难。”王玉娥愁眉不展,说:“刚才听出门买菜的帮工说,城内富户都连夜跑了。”“咱们要不要把亲家母和巧宝送到京城去避难?”“打仗本就是男子的事,亲家母身子不好,受不得惊吓,巧宝又是没成亲的小姑娘,哎!去京城避一避更好。”“宣宣,你也去京城。”她絮絮叨叨,暗忖:别人都跑了,咱们为啥不跑?去京城,才安稳,女子千万不能待在乱世。以前,她听老人家讲战乱的惨事,那些烧杀抢掠……不仅抢东西,还抢女子。她越想越怕。赵宣宣一边把药材和粮食记账,一边微笑道:“娘亲,风年是大同府的知府,是父母官。”“咱们作为他的家眷,如果带头逃跑,别人会怎么想?恐怕个个都跟着跑,大同府要变成一座空城。”“再一个,我对风年有信心,不用逃跑。”王玉娥心思沉重,反驳:“不是逃跑,是避风头。”“咱们不要大张旗鼓地跑,悄悄的,别人哪里知道?”“就算你不跑,非要和风年同甘共苦,至少应该安排巧宝去京城。”“巧宝是小姑娘,越周全越好。”赵宣宣轻轻叹气,一心两用,一边打算盘,一边说:“巧宝比我更关心打仗的事。”“就算你劝她去京城,她也不会答应。”她自认为是这世上最了解巧宝的人。然而,王玉娥不信邪,非要亲自去找巧宝说这事。巧宝弯腰亲一下璞璞的小脸蛋,背着弓箭,正准备出门。王玉娥连忙拉她去卧房说悄悄话。“巧宝,咱们带你祖母去京城避风头,快点收拾东西,今天就走。”巧宝皱眉头,一脸为难,思索片刻,摇头,拒绝:“奶奶,咱们不用跑。”“我会保护你们,而且皇上带了上万士兵过来打仗,肯定能打赢。”“奶奶,你是不是害怕?是不是昨晚上做噩梦了?”她贴心地搂住王玉娥,伸手帮王玉娥抚摸后背。小时候,她害怕的时候,大人就是这样安慰她的。如今她长大了,有样学样。王玉娥苦笑,表情比哭更难看,心里着急,说:“你咋和宣宣一样,都不肯走……”“咱们只来大同府半年罢了,有啥好舍不得的?”巧宝继续抚摸她的后背,脑子清清楚楚,胸有成竹地说:“奶奶,我绝不当逃兵。”“只要每个人都出一份力,必定百战百胜。”“如果人人都只想着逃跑,肯定被敌人追着打,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她没把自己当弱者,反而觉得自己很厉害,能帮大忙,干大事。王玉娥劝得口干舌燥,却无济于事,忍不住气馁,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她跌坐到炕上,愁眉苦脸,胡思乱想,唉声叹气,差点把手绢扯个稀巴烂。巧宝走出卧房,去找正在弄烤鸭的赵东阳,凑赵东阳耳边说悄悄话,让爷爷去安抚奶奶。赵东阳一听,笑眯眯,说:“你奶奶以前像母老虎,这几天被吓成小花猫了,胆子咋比我还小?”他一边说,一边洗手,笑容满面,然后把手上的水甩一甩,往卧房跑去。“孩子奶奶,风年是这里的官儿,不能跑。”“咱们是一家人,肯定不能把风年一个人撇在这里。”王玉娥焦虑不安,用左手手背敲打右手手心,说:“宣宣也这样说,道理我都懂,但是……”她不敢乌鸦嘴,不敢说自己做噩梦,也不敢说老人家嘴里的悲惨经验,于是欲言又止,然后飞快地换句话说:“但是,咱们都不会打仗,何必留下来拖后腿?”赵东阳不赞同,昂首挺胸,得意地说:“我可没拖后腿!”“官差都夸我做的烤鸭香喷喷,吃了这烤鸭,他们精神抖擞,守城更有劲儿。”“朝廷的兵马在城外守着,城内又有官差守着,怕啥?”王玉娥纠结万分,有很多话压在心里,不方便说出口。她暗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皇帝不顶用,打败仗呢?这话如果说出来,再被别人听见,可是杀头的大罪。任武如同吃下一颗定心丸,微笑着答应,离开官府,脚步加快,往自家走去。他家在城外,还要再走三四里路。他内心火热,归心似箭。路上,眼看有许多人挑菜进城,他顺便看几眼,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挑东西的人大部分是妇人和孩子,很少有男子的身影。平时,挑东西进城的人大部分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