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巧宝是小姑娘,越周全越好。”
赵宣宣轻轻叹气,一心两用,一边打算盘,一边说:“巧宝比我更关心打仗的事。”“就算你劝她去京城,她也不会答应。”她自认为是这世上最了解巧宝的人。然而,王玉娥不信邪,非要亲自去找巧宝说这事。巧宝弯腰亲一下璞璞的小脸蛋,背着弓箭,正准备出门。王玉娥连忙拉她去卧房说悄悄话。“巧宝,咱们带你祖母去京城避风头,快点收拾东西,今天就走。”巧宝皱眉头,一脸为难,思索片刻,摇头,拒绝:“奶奶,咱们不用跑。”“我会保护你们,而且皇上带了上万士兵过来打仗,肯定能打赢。”“奶奶,你是不是害怕?是不是昨晚上做噩梦了?”她贴心地搂住王玉娥,伸手帮王玉娥抚摸后背。小时候,她害怕的时候,大人就是这样安慰她的。如今她长大了,有样学样。王玉娥苦笑,表情比哭更难看,心里着急,说:“你咋和宣宣一样,都不肯走……”“咱们只来大同府半年罢了,有啥好舍不得的?”巧宝继续抚摸她的后背,脑子清清楚楚,胸有成竹地说:“奶奶,我绝不当逃兵。”“只要每个人都出一份力,必定百战百胜。”“如果人人都只想着逃跑,肯定被敌人追着打,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她没把自己当弱者,反而觉得自己很厉害,能帮大忙,干大事。_a-i/l+e·x^i?a*o~s_h`u_o~.\c¢o?m′王玉娥劝得口干舌燥,却无济于事,忍不住气馁,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她跌坐到炕上,愁眉苦脸,胡思乱想,唉声叹气,差点把手绢扯个稀巴烂。巧宝走出卧房,去找正在弄烤鸭的赵东阳,凑赵东阳耳边说悄悄话,让爷爷去安抚奶奶。赵东阳一听,笑眯眯,说:“你奶奶以前像母老虎,这几天被吓成小花猫了,胆子咋比我还小?”他一边说,一边洗手,笑容满面,然后把手上的水甩一甩,往卧房跑去。“孩子奶奶,风年是这里的官儿,不能跑。”“咱们是一家人,肯定不能把风年一个人撇在这里。”王玉娥焦虑不安,用左手手背敲打右手手心,说:“宣宣也这样说,道理我都懂,但是……”她不敢乌鸦嘴,不敢说自己做噩梦,也不敢说老人家嘴里的悲惨经验,于是欲言又止,然后飞快地换句话说:“但是,咱们都不会打仗,何必留下来拖后腿?”赵东阳不赞同,昂首挺胸,得意地说:“我可没拖后腿!”“官差都夸我做的烤鸭香喷喷,吃了这烤鸭,他们精神抖擞,守城更有劲儿。”“朝廷的兵马在城外守着,城内又有官差守着,怕啥?”王玉娥纠结万分,有很多话压在心里,不方便说出口。她暗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皇帝不顶用,打败仗呢?这话如果说出来,再被别人听见,可是杀头的大罪。任武如同吃下一颗定心丸,微笑着答应,离开官府,脚步加快,往自家走去。他家在城外,还要再走三四里路。他内心火热,归心似箭。路上,眼看有许多人挑菜进城,他顺便看几眼,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挑东西的人大部分是妇人和孩子,很少有男子的身影。平时,挑东西进城的人大部分是男子,与此时此刻的情况恰好相反。任武胆大心细,眼看有个妇人把箩筐放到地上,擦汗、休息,他连忙跑过去打听:“伯母,为什么路上很少见男子?他们干啥去了?是不是服徭役去了?”擦汗的妇人一听这话,眼睛一红,当即哭起来,跺脚,说:“你是关在城里的人吧,难怪不知道城外的事。”“比服徭役更糟糕,糟糕透了,他们被造反的那个朱大王抓壮丁,抓走了。”“怎么办?”她不停地抹眼泪,眼里有许多红血丝。任武大吃一惊,心跳加快,暗忖:抓壮丁?我爹会不会也被抓了?他顾不上多问,连忙撒腿就跑,抄近路,气喘吁吁,跑向自家的茅草屋。在他背后,抹泪的妇人自言自语:“城里人这次命好,城门之前关得严严实实,他们没被抓壮丁,躲过一劫。”“这世道,总是欺负穷苦人,城里的富人继续过好日子,一点事也没有,呜呜呜呜……”“但愿我家大儿、二儿和孩子爹能平安回来。”她家太惨,一次被抓走三个壮丁。——赵宣宣今天也没心情睡懒觉,多年懒习惯都被战争吓飞了。她起床清点石夫人、晨晨和妞妞送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做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