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还在流血,呜呜,精亚,怎么办啊?”
精亚不在意的看了眼流血的手臂,半响伸手,把德力的脑袋按到自己胸膛上,非常用力的按着后脑勺,不让德力起来。
“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在乎我受不受伤,”安静几秒,他又说,“怎么办?我要是死了,只留你一个傻子,可怎么活?”
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了哽咽。
德力却急了,声音被压在胸腔里,闷闷的。
“不死,精亚不死,精亚和德力在一起,不死。”
两个人抱头在一起,只能听到德力不停呢喃着“不死”。
旁观人就叹:“也是可怜啊!从崽子屋一起走出来的就那么几个,刁冒转头跟了前族长,有的进了巡逻队,还有的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就德力脑子坏了,精亚一直对德力不离不弃的照顾,唉。”
“那也不是他去伤害别的小崽子的理由啊,那小崽子怎么惹到他了?他就下死手?”
“没下死手,你没听明白吗?精亚自己也犹豫呢,最后不还是给刁冒说了小崽子在哪吗?”
“那我问你,他是不是一开始对小崽子下了杀心?是不是伤害了小崽子?小崽子差点死掉,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你不能因为他在行凶过程中手软,就否认他一开始的坏吧?”
“我没否认,我只是……只是……”
“懒得听你说话,自己都闹不明白呢,还在这说。”
“哎哟,你们俩怎么吵起来了?”
“要我说,这源头就在刁冒身上,你没听精亚说吗?一开始他们是说好的,一起照顾德力的,结果刁冒他自己转头过自己的好日子去了,那精亚能乐意?德力干啥都不行,估计这两天,他的任务都是精亚替他完成的。”
“是啊,精亚就算再能干,也干不动两个人的任务啊!”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刁冒脸上浮现愧疚,张嘴想解释,可最后也只能苦笑一声。
他当时……以为自己是被献祭出去的,从没觉得跟了前族长是过好日子去的,为了不拖累本就辛苦的精亚,他没告诉他,后来……
是他自己因为其他的事情忘记了精亚和德力,又看他们二人住在一个屋,看起来很好的样子,就没再去插手。
他自己都不能确定,当时是不是有一种甩掉包袱的感觉。
现在说再多,也只是狡辩而已。
事实就是他的确……抛弃了他们俩。
想到这,刁冒红着眼眶看向余阳,突然跪下。
“族长,是我对不起他们,一切都是因为我,能不能……不要……惩罚他?”
余阳垂眸,看着刁冒趴伏的低低的脑袋,突然想起昨天傲娇又倔强的那张脸。
再抬眸,看向前方。
精亚已经松开德力,怔愣的看着刁冒。德力却还沉浸在精亚会死的恐惧中,抓着精亚的胳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哪怕你崽子差点因为他死掉,你也不追究了?”
刁冒额头贴着地面,沉沉摇头。
“不追究了,他们……活的已经够艰难的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答应了又丢下他们,他们也不会……”
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精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刁冒趴成一团的身体,本就红的眼眶,终于落下泪。
他就那么安静的流着泪,神情悲伤而绝望。
德力哭的抬头,不管自己泪流满面,一手按着伤口,一手给精亚擦眼泪。
“精亚不哭,精亚乖。”
再是硬的心肠,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感触。
祭司婆婆叹气,对余阳说:“既然刁冒自己不追究了,那就算了。”
其他人都看着余阳。
唯有精亚和德力。
精亚始终盯着刁冒,而德力始终盯着精亚。
余阳问精亚:“养着德力你累吗?”
精亚这才挪开视线,看着余阳,红红的眼眶,却已经止了泪。
他又低头去看德力,在德力更红却依旧澄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突然的,他咧嘴笑了,低头就在德力的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
“没他我也活不成。”
周围顿时吸气声再起。
精亚抬头看着余阳,“怎么会累?”
余阳一顿,心情有些复杂。
“是吗?”她顿了顿,说:“但错了就是错了,无论过程结果怎么样,一开始错了,那就是错了。”
这话一出,好些人都惊讶。
“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