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葬礼那天，沈度沉还是来了，他站的很远，司晴没有看到他。

我飘在半空看人们为我的离去哭泣，参加自己的葬礼，这种感觉还是挺奇怪的。

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体在消散，我应该快走了。

就在这时，沈度沉的电话接进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温淼淼的声音。

“沈度沉，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吗？你看看你，a市优秀医生失职，已婚出轨，还害死了情人的孩子，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事都告诉记者，你认识的人都会怎么看你呢？”

“你要是不想让我说出来，就快来找我，你知道我在哪。”

沈度沉自那天温淼淼小产后就没有再联系她，于是联系不到人的温淼淼开始急了，她用路人的手机给沈度沉打电话。

她的名声已经臭了，沈度沉是她唯一的后路，既然她得不到，不如就这样毁掉。

沈度沉总还是怕她将这些丑闻说出来，他听了温淼淼的话去找她。

不过几天不见，温淼淼本就瘦弱的身体因为小产更加弱不禁风，藏在衣服里的四肢竟如皮包骨般，不过她还是美的，若是以前，沈度沉必然要将她抱在怀中心疼不已，可现在，沈度沉看着她如骷髅般的身体，只觉得一阵反胃。

温淼淼抱住沈度沉，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瘦弱的肩膀因此不断抖动，如同秋日里折了翅的蝶，脆弱而美丽。

“阿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是你一直追我的啊，是你说你和姜逢在一起不过是被逼无奈，你又不爱她，她死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陪你忘掉以前的日子，我们一起创造一个新的未来，好不好？”

温淼淼一番话说得动情，我见犹怜，沈度沉却如一块木头般站着，无动于衷。

“阿沉？”

沈度沉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水果刀，他强制掰开温淼淼的手并握住刀柄，那把刀狠狠捅进了他的肚子，再拔出，再次捅进。

沈度沉疯了，我这样想到。

温淼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吓到，惊声尖叫起来，却因为手被沈度沉握住而无法逃脱。

他像是麻木的机器，一下接一下深深捅进去，直到自己因失血过多晕倒。

“是我对不起姜逢。”

“是我对不起姜逢。”

“是我对不起……”

话没说完，沈度沉晕了过去。

14

隔壁的邻居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时，温淼淼蜷缩在墙角，她的手中满是鲜血，脸上的表情却状若痴呆。

两人都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巧合的是，正是沈度沉从前任职的那所。

一人浑身是血，一人精神崩溃，有喜欢八卦和知道些许内幕的同事几乎是瞬间就推出了他们缘由。

不过是一对狗男女互咬罢了。

“那女的前几天刚流产，她之前应该做过好几次人流手术，子宫壁薄的吓人，根本留不住孩子”

“沈主任还当成个宝，连自己妻子生孩子都不来。”

“呸，渣男。”

沈度沉死不了，但那几刀捅破了他的肺，从此他不能再做稍微剧烈的运动，专注力和精力下降，说话也会有明显的气音。

他曾经拥有过的光明未来已经化为乌有，等待他的只有痛苦。

那把水果刀上满是温淼淼的指纹，她对此极力辩解，可没人相信是沈度沉自己差点捅死了自己。

温淼淼彻底疯了，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加以看管。

沈度沉手术麻醉未醒，我听见他在半梦半醒中喃喃叫我的名字。

“姜逢…”

看着那张我曾经如此迷恋的脸，我却觉得陌生无比，如今我才发现，他比任何人都要不值得被爱。

我的身体越来越轻盈，被困在沈度沉身旁的束缚终于解除，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离开了他。

在消散之前，我还想去看看父母，去看看司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