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挠痒痒,再也不伺候在皇上身边了,再也不能和皇上聊天解闷,再也不能让圣上靠在小奴身边了。”
闳孺生得面貌娇媚,堪赛妇人,在皇帝面前硬是哭得梨花带雨,眼泪似掉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地掉落。他见汉惠帝虽然面有忧愁,但却还没有什么动作。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哪怕受皇帝宠爱,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宦官而已。
(先秦汉时期的宦官与清朝之宦官区别很大,“彻底除根”之法流行蛮清,故先秦汉的宦官未必是煽得干干净净的。)
闳孺服侍汉惠帝多日,深知其性格,见他似乎有点无动于衷,他望见书架子旁边的剑,伸手拔出剑来,做出要自刎的动作,哭道:“小奴宁愿现在就死在皇上面前,临死能看圣上一眼,也好过被太后剁去双手双足做成人彘强得多。”
汉惠帝刘盈见状,连忙伸出手来,夺下了宠宦闳孺手里的剑。
闳孺趁机,把脸贴在汉惠帝的手,仍然似泪人一般,泪落汉惠帝手上,软语温柔地说道:“皇上,您的手疼吧?是小奴的罪过,小奴无所适从,皇上是小奴唯一的依靠。小奴此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在皇上身边服侍您。奴才只想这辈子和皇上一起,不要分开。”
汉惠帝听闻闳孺所言,伸出手来,摸了摸闳孺的脸庞,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真不愿意当这个皇帝,名为皇帝,却不能自由,眼睁睁看着三弟母子被害死,身为皇帝连自己的亲人也不能保护。在这囚牢一样的皇宫之中,只有你对我百般温柔顺从,朕又怎么能不庇护你呢?母后也老了,辟阳侯也老了,他们开心,也就不会让朕太为难吧。”
于是汉惠帝刘盈就下了一道恩诏,将辟阳侯审食其释放出狱。读者们看到此处,应知闳孺从中力请,有这一番动人的词色,能使汉惠帝怒意尽销,释放审食其,可见男子妩媚动人的伎俩,并不亚于娥眉。惟审食其听了闳孺所述,已知晓得是朱建暗中疏通,当即与闳孺揖别,前往感谢朱建。朱建并不夸功,但向审食其称贺,一贺一谢,互通款曲,从此两人交情,更添上一层了。看到后来结局,朱建总不免失计。
吕太后闻得自己相好的辟阳侯审食其出了监狱,当然感到欢喜安慰,好几次召他进宫。
而审食其恐又蹈覆辙,不敢贸然进入吕太后的宫中,偏被那些宫监纠缠,再四敦促,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悄悄的跟了进去。及审食其见了吕太后,略略述谈,便想告退,奈这位老淫妪,已多日不见审食其,一经聚首,怎肯轻轻放出,先与他饮酒洗愁,继同他入帏共枕,续欢以外,更密商善后问题。毕竟老淫妪智虑过人,想出一条特别的妙策,好使汉惠帝分居异处,并有人从旁牵绊,免得他来管闲事。
这条计划,审食其也是很是赞成的。
汉惠帝刘盈当时是十七岁嗣位,至此已阅三载,刚刚是二十岁了。寻常士大夫家,子弟年届弱冠,也要与他合婚,况且是一位守成天子,为何即位三年,尚未闻册立皇后呢?这是吕太后另有一番思想,所以稽延。
吕太后因女儿鲁元公主,生有一女,模样儿却还齐整,情性儿倒也温柔,意欲配与汉惠帝,结做重亲,以稳固吕后一族的势力,只可惜张嫣年尚幼稚,一时不便成礼。等到了汉惠帝在位三年,那外孙女张嫣尚不过十岁左右,论起年龄关系,尚是未通人道,可吕太后却假公济私,迫不及待,竟命太史诹吉,择定汉惠帝四年元月,行立后之礼。
汉惠帝刘盈明知其女年相差,约近十岁,况鲁元公主,乃是自己同胞姐姐,同胞姐姐的女儿,乃是外甥女,外甥女与舅配做夫妻,岂非乱伦。偏吕太后但顾私情,不管辈分,欲要与他争执,未免有违母命,因此只好将错便错,由吕太后主持。汉惠帝刘盈真是愚孝呀。
转瞬间已届佳期,鲁元公主,与乃夫张敖,准备嫁女,原是忙碌得很。吕太后本与汉惠帝同居长乐宫,此番筹办册后大典,偏令在未央宫中,安排妥当,举行盛仪,一则使汉惠帝别宫居住,自己好放心图欢,二则使外甥女张嫣羁住汉惠帝,叫他暗中监察,省得汉惠帝轻信蜚言,这便是枕席喁喁的妙计。此计一行,外面尚无人知觉,就是甥舅成婚,虽似名分有违背伦常,大众都为他是宫闱私事,无关国家,何必多去争论,自惹祸端,所以噤若寒蝉,惟各自备办厚礼,送往张府,为新皇后添妆。
吉期一届,群至张府贺过了喜,待到新皇后张嫣出登凤辇,又一齐簇拥入宫,同去襄礼。皇家大婚,自有一种繁文缛节,不劳细述。及册后礼毕,龙凤谐欢,新皇后张嫣娇小玲珑,楚楚可爱,虽未能尽惬帝意,却觉得怀间偎抱,玉软香柔。恐犹乳臭。
此时此刻,汉惠帝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