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月宾离开月华院之时,南苏突然叫住了她:“齐姐姐。”
齐月宾转过身来,就看到南苏笑着对她说道:“姐姐,你做的选择没错,多谢你。”
齐月宾的心里重重的一颤,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猜测。
这一切的一切,南苏都是知道的。
无论是福晋偷偷的找了她,或是福晋让她给她下落胎药的事情。
从头到尾,南苏都是知道她的来意的。
她也知道,今天自己端到了她面前的这碗甜汤里或许就会放着落胎药。
更猜的大胆一样,或许王爷对她的戒心,她同样知道。
那她是怎样才能做到这幅平静如水,不起波澜的模样的?
一时间,齐月宾突然觉得南苏的脸上仿佛戴了一层厚厚的面具。
这幅面具,将他们所有人都给骗了。
他们所有人包括王爷,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她的真面目。
齐月宾的心里很慌,她立刻加速快步
从月华院里走了出去。
南苏望着齐月宾快步走远的身影,不禁笑出了声。
这样偶尔吓一吓别人也不错。
她撑着手,心里愉悦的想着。
就是不知道齐月宾以后还愿不愿意见她了。
别真把她给吓坏了。
主院。
宜修听说齐月宾带着食盒前往月华院时,正捧着手里的一串珊瑚珠串欣赏,那珊瑚珠串颗颗鲜红,红的如同鲜艳的血一般。
然后,她就握着珊瑚珠串笑了起来,笑声幽幽,阴森鬼魅。
“剪秋”,宜修捧起珊瑚珠子,红色的珊瑚珠串在她的手里更显得鲜艳。
宜修将珊瑚珠串递给一旁的剪秋看:“你看这珊瑚珠串好看吗?”
剪秋认得这是前福晋的遗物之一,在前福晋不在后,她所有的身后东西,一部分被陪葬了,一部分在王爷手里,还有另外一部分,就是在福晋手里收着。
福晋时不时的就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看一看,缅怀一下先福晋。
剪秋对宜修笑道:“福晋,即便这珊瑚珠串多漂亮,可它的主人也已经不在了,所以,终究是死物罢了。”
“说得好。”宜修锐利的眼眸顿时暗了下来,如同泼了一层黑墨般让人难以琢磨。
“都是死物罢了。”不像是在说物,倒像是在说人。
大约是被齐月宾和年世兰影响,宜修脑海里竟浮现出当初自己和姐姐柔则相处时的场景。
原本在家中时,她是庶女不受宠,姐姐身为嫡女,备受阿玛和嫡母宠爱,可那时候姐姐时常关心着她,她也并未多么仇恨着姐姐。
姐姐容貌生的倾国倾城,天姿国色,且又心地纯善,被善良的过了头。
家里父亲和嫡母原本为姐姐安排了一户武将未婚夫,足以让她平安过一生。
后来她嫁给了雍亲王做侧福晋,王爷承诺她若是生下了孩子,就把她给扶正。
当时她以为自己要苦尽甘来了,当姐姐在她怀孕时来看她,并且向她行礼时,她第一次觉得无比的舒坦。
看着那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人跪在她面前向她这个一直不被人看得起的人恭敬的行礼时,她觉得骄傲极了。
她终于有一次是胜过了姐姐的。
可不幸也在那一天同时降临。
那一日,王爷看到了惊为天人的姐姐,对她一见钟情。
不顾她有孕之身,不顾姐姐婚约在身,不顾他对她的承诺,硬是向皇上请求了赐婚。
即便被皇上给斥责了,也不改其坚定的决心。
最后,姐姐嫁了进来,还是嫡福晋。
这让她如何能服气,如何能甘心。
这福晋的位置明明是她的,可偏偏被别人给抢去了。
更不用说,她的孩子后来没了,姐姐却在那个时候突然有了身孕,她更是容不下姐姐了。
凭什么她的孩子没了,姐姐却能有孩子。
回忆起这些痛苦的记忆,宜修心中酸痛难忍。
她看着剪秋,神情扭曲,仿佛是想要把自己心里所有的不服气和恨意都给发泄出来:
“剪秋,你看看,无论平日里关系多好,这会还不是要刀剑相向,反目成仇。”
“所以啊,哪里来的真正的姐妹?”
“哈哈哈!”
说着说着,宜修就笑了起来,“姐妹??多么讽刺的一个字眼,这世上亲生血脉的姐妹都能看上同一个男人,齐月宾和年世兰又怎么可能姐妹情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