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先生此言有理。”
“是以那夜,卫溍与夏侯无忧相谈之事,怕是未来家主的上尧!二人要谋夺的是家主的上尧城啊!”
柳季叔身子一震,“竟是……如此。”
“夏侯无忧只知贪欢,为人颐指气使,无甚谋略。去寻卫溍,怕是不知如今该如何是好。”
“夏侯小儿确有几分傲慢,听闻在城主府,都快喝光了谈氏的酒。”柳季叔提起夏侯无忧,略带了几分嘲弄。
方沈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倒是卫溍其人……”
他眯起眼眸,语气泛凉:“卫溍野心勃勃,不可轻信,家主亦不可轻易许他五城,若是可以,当在上尧杀之。”
“望家主三思!”
最后一声,沈稳有力。
柳季叔心头一震,他是儒雅之人,杀赵无歇,是逼不得已,但卫溍……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只是先生所言,不过一时猜测,若吾背弃与卫溍的盟约,吾……”
方沈猛地擡头,冷声道:“家主,九城之间,岂有情谊?卫溍又可是君子?他亦曾不尊与九宸之约,家主为何不能效仿之?”
“吾……”
“家主!卫溍其人,你也道他心思深沈,这般人物,若活着离开上尧,只怕对我上尧不利,他不论五城大小,让家主您自行划去,怕是早将上尧视作囊中之物,并不在意家主您划多大的城池给他。若城主报以侥幸,那未来,卫溍夺的便是上尧城,到那时,城主虽得权位,却也成了百姓口中的罪人!”
柳季叔身子一颤,柳氏世代在上尧,若上尧真的被天虞吞掉,那他可真是对不起祖宗了!
柳季叔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指尖用力攥紧。
天色渐渐暗沈,他终是起身,朝外吩咐道:“传吾令,待卫溍离城之日,杀之!”
方沈正躬着身子,闻得此令,嘴角微勾,随即伏在地上,叩拜道:“家主英明!”
……
四月三十。
上尧城主府。
近来几日,这日头都甚大。
夏侯无忧懒散的躺在院中,大敞着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
发未束,衣散乱,平添了几分邪肆之感。
下面候着的人不敢擡头,只将头埋得低低的,禀报道:“公子,柳季叔已带兵进了城主府,说是赵无歇遇刺,怕谈氏遭到毒手,特来保护他。”
夏侯无忧嗤笑了声,将衣襟揽好,“他动作倒快。”
不过十日,这贼就登堂入室了。
“如今赵无歇一死,朝堂大乱,谈氏焦头烂额,闻得柳季叔能帮他安抚王赵二族,还派人来护卫自己,甚是感动。”
夏侯无忧早知谈氏愚钝,但蠢成这个样儿,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嫌弃地撇了撇嘴,手中折扇轻摇,这天……太热了。
“我们的人想去给谈氏送些吃的,柳季叔的人都不让,将我们赶了回来。”
这人说着,将食盒放在了地上。
“嗯,我知晓了。”
夏侯无忧随意地摆了摆手,让他先退下。
等人走了,他懒懒地冲着梁上喊了一声:“乐子,那位天虞城主,如今可还好啊?”
他话音一落,从梁上倒吊下来一少年,少年姓方,单名一个“乐”字。
“公子是想问柳季叔有没有动手?”
夏侯无忧将折扇尖尖压在少年头上,将其推远了些,“柳季叔一定会动手。只是一刻不将其诛杀在此,我心就难安啊。”
少年一个打挺,从梁上跳了下来,对他道:“兄长说了,公子溍逃不出上尧。”
他说的兄长,是他的亲兄长,名唤“方沈”。
一听这话,夏侯无忧“啧”了一声,捂住胸口,“哎,想到那般风流人物就要没了,我这心口隐隐作痛。”
这话说出口,夏侯无忧自己都不信,不免有点儿牙酸。
方乐更是看出他脸上的兴味,不由说了句公道话道:“公子总说卫溍小气,其实公子也小气。”
夏侯无忧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方乐撇了撇嘴,那晚公子去寻卫溍,卫溍问公子想要什么,公子只是笑笑,含糊其辞地说要与他重修旧好。
卫溍自是不信,命人将公子赶了出来。
公子被人推出来时,衣襟还夹在了门缝里,等他拽出来,那衣襟染了雨水,也染了尘土。
公子一路骂骂咧咧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