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卫溍说要入天都,也可为他做眼线,卫溍欣然同意,他成了天都的官员,备受天子重用。
但那时,他想的就是——灭了王室。
王族中人,他要通通毁掉!
他目光覆杂地看了眼江三玖,然后平静地视线。
“苏先生……”江三玖是真心实意地叫这一声。
她看得分明,天都如今还需人坐镇,但他听到这谣言,不管不顾地来了岁云,是为了青禾。
她突然想起那一日,青禾说起自己喜欢的人,告诉她——“他叫苏幕遮”。
那时她就想,他一定是个很俊俏的公子。
可后来,他只当不记得青禾,她骂他,他也不出声,只是像看一个胡闹的孩子,看着她。
如今她才彻底看清苏幕遮——富有谋略,上佳公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对不起……”江三玖捏着裙摆,不安地看着他。
苏幕遮顿了下,半晌牵起唇角,“你有何错?”
错的从来不是江三玖,是天后容不下青禾,认为青禾容色在她之上,又年轻多姿,天后心胸狭窄,她的女儿却与她全然不同。
佟婴给青禾灌下去的药从天都而来,无色无味,谁又能查到呢?
早在天后与灵犀夫人争斗最初,大王姬失踪,天后便盯上了南家,先是让灵犀夫人父兄罢官,再以二人性命要挟,灵犀夫人便不得不把从南家带来的药悉数奉上。
天子可怜天后为他杀女,这二人皆自私自利,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肯放过,又怎会在意青禾的命?
他知道青禾对三玖有多重要,她犯险而来,他又怎会怪她这个无辜之人?
“我……”苏幕遮擡眼看她,缓缓笑起,“待一切事了,我会回天虞,将青禾……带在身边。”
不知怎的,他说这话时,江三玖的心怦怦跳得厉害。
想说什么,却听苏幕遮道:“乾元二十年的上元,她是金桂美人……”
三玖抿着唇,静静地听他说。
“其实,那一天,我站在桥上,看见她有多美……”他眸光移向江三玖,“也看到了你。”
江三玖的捏着袖口的手微颤,原来冥冥之中很多东西都有定数,就如那一日,她见到了青禾,也见到了卫溍。
而苏幕遮看到了他们。
他们的线紧紧牵着,可……
青禾的线断了。
她心里有些慌,总觉得苏幕遮的神情不对,苏幕遮却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只道:“听闻碎月城主昏迷了数日。”
他扯了下唇,“你与碎月城主是兄妹,也当回去看看。”
“可你……”
“不必担忧。”苏幕遮笑笑,“我一定要回天虞见她的。”
江三玖再不多言,冲他点了点头,便带着阳春返回碎月城。
回到碎月城主府那日,姬臣已醒转,却一醒来,便去制琴,众人苦劝,他也不听。
江三玖看到这一幕,眼睛微微发酸,“对不起……”
听到她的声音,姬臣的手颤了下,只是看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脸上带着红晕笑起来:“还有三日是你生辰,我一定会制成的。”
他的脸色苍白,瘦得颧骨很高,嘴唇很干,那双手更是瘦骨嶙峋。
江三玖上前,看着他蒙在眼睛上的白色布条,她擡手将那布条放到他身后,握上他的手,摇头道:“兄长好好的,便是我最好的生辰礼物。
姬臣的指尖很凉,触到江三玖手上的暖,他瑟缩了下,随即擡起另一只手,缓缓摸上她的脸颊。
“他们不喜欢你,是他们没有福气。”他扬起唇角,“但兄长会给你最好的。”
江三玖忍不住埋在他胸前,肆意地哭出声来。
姬臣的身子愈发怕凉,屋中的火炉烧得很旺,怕他太累,江三玖便揽过绘琴的任务。
“嗯……”三玖问姬臣要在琴上绘什么图案,想了很久,姬臣道:“绘朱雀吧。”
江三玖的手一颤,疑惑地看向他,却听他道:“碎月琴以朱雀为形,也十分妙。”
江三玖好像懂了什么,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见姬臣扁了下嘴,是难得撒娇的样子。
“就做这个吧。”他道:“三玖养在天虞,理当绘朱雀。”
听姬臣说起这个,江三玖也不再多说,提笔绘起朱雀。
三月初九,碎月琴制好,是她兄长给她的礼物。
那一晚,江三玖一直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