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真是桃李满天下,刚落地不到 3 小时,就有学生追来拜访,” 女人微微笑了下,做出一副我虽然很哀伤,但是我还是要为了干妈你,强打精神的模样,“干妈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淑女吗?”
“呃......”葛月瞥了眼谷雨。
脑子在疯狂运转,农场偏僻,珊莎是有随身配枪的习惯,如果这时候撕破脸怕是要有来无回。那该给谷雨瞎诌一个什么名字好呢?
谷雨看出葛月的为难,她主动朝女人伸出手,莞尔一笑,“您可以叫我赫卡特,美丽的女士,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女人眼底闪过一抹晦暗,很快压了下去,强扯出一个苦笑,“叫我珊莎就好,赫卡特。”
说完,珊莎耷拉下嘴角,将眉毛颦成八字,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悲伤和歉意:“实在抱歉赫卡特,我母亲刚过世,我.....”
她啜泣两声,“我实在......没法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是我该说抱歉才是,不该在这样的日子贸然前来打扰。”谷雨轻轻握住对方的手,眉心微蹙,严重流露出深深的关切之色,“珊莎小姐,逝者己矣,您要节哀啊,忧思过度是很伤身体的,您妈妈在天堂看着,可要伤心了。”
珊莎见谷雨这般情状,心中的疑虑稍减,却未消,她继续试探:“赫卡特,你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么?开了多久?”
珊莎的提问还是挺巧妙的,她家农场在平原中央,西围全是农场,一个农场到另一个农场开车都差不多要个把小时,往来的除了农场主就是晒得黝黑的农场工人。
谷雨皮肤白皙,显然不是在烈日下讨生活的工人;若自称农场主,只需问些具体的经营事项便会露馅。
就算谷雨说她住在离农场最近的城区,那车程也至少是西五个小时打底,来回一趟十几个小时,就为了跟昔日的老师叙个旧,这不摆明了让珊莎怀疑嘛?
再者说,若是住附近城区,可能会对附近的农场有所了解;但若是太远,便会让人怀疑别有目的。而带着目的专程赶来,那便没时间去了解附近农场的细节。
而且,知道车子在哪,还能搞破坏。
所以说,谷雨能回答的内容看似宽泛,实则被牢牢限定在极小的范围内。
谷雨回道:“你家农场往北二十公里处的有机谷农场开了个季节庆典活动,我刚好在那玩。我看两个农场离得很近,就让我朋友送我过来了,他晚点会来接我。”
谷雨能知道这事,还多亏了之前在加油站加油时,一个兼职的小朋友递来的传单。
珊莎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干妈,火葬场的车来了,”她转向一首没出声的葛月,“我们得回去了。”
葛月内心猛地一慌,脱口而出:“怎么这么快就火化?不用停灵三天吗?” 话刚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把国内的丧葬习俗套用到美国了。
这尸体要是拉去火化了,警察的办案难度就得呈几何增长了。
还很有可能成为悬案。
必须在警察赶来前,阻止火化!
珊莎眉头一挑,疑惑道:“停灵?那是什么?”
“按理说昨天警察检查完,就应该火化了,为了等您来,才拖到今日的。”
葛月更慌了,这家伙是做过周密计划的,“我、我一时忘记了。”
绝对不能被火化!
珊莎上前搀扶住葛月,催促道:“干妈,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别让人等急了。”
葛月内心十分有一万分的想拒绝,但又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被珊莎搀着往回走。
珊莎力气很大,扶得很稳,葛月即便有心想要假装崴脚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葛月有些焦灼地瞟了眼一脸闲适的谷雨,眼神示意谷雨赶紧开溜,找时间报警。
谷雨察觉到葛月的目光,冲她歪头一笑。
这个笑,十分有一万分的智障感。
“......”葛月耷拉下脑袋,像一棵被太阳晒蔫吧的向日葵。
呵呵,好糟糕啊,有种一切都会搞砸的感觉呢。
珊莎注意到葛月骤然低迷的神态,安慰道:“干妈,妈妈一定不希望我们难过,所以我们待会笑着送她走,可以吗?”
真是够惺惺作态的。
葛月真的很想骂人。
但她忍住了,抬头冲着珊莎微微笑了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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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灵堂的时候,火葬场的人正在准备装尸。
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