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怎么,还不过来?莫不是怕我不给钱?”
刁白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不是不是,贵客,看您说的,我这腿脚不太利索,我这就来。” 说着,便一瘸一拐地挑着担子快步上前,脚步慌乱,差点被路边的石头绊倒。
中年人瞧了瞧刁白侩的瘸腿,微微皱眉,那皱眉的瞬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旋即又笑道:“你这腿走路不便,挑着这般重担着实辛苦。今日我家办喜事,你帮了大忙,不如留下吃顿饭,喝杯喜酒再走。”
刁白侩本欲推辞,可中年人这般热情的有些过头了,那笑容里仿佛藏着钩子,让他实在难以拒绝。又怕拒绝了剥了人家颜面,加之自己走了一路,又累又饿,双腿像灌了铅似的,犹豫片刻,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踏入宅子,内里更加热闹。庭院宽敞,地面铺着光洁的青石,在灯火下泛着清冷的光。庭院中央,搭着一座巨大的喜棚,棚顶覆盖着红色的绸缎,西周悬挂着五彩的灯笼,将整个庭院照得亮如白昼。喜棚下,摆着数十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每一道菜肴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可不知为何,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菜肴上冒着丝丝寒气,仿佛不是热气腾腾的美食,而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旁边还有一坛酒,酒香醇厚,可那香味里却夹杂着一丝腐臭,令人闻之欲呕。
刁白侩平日里哪见过这等阵仗,瞬间就把宅子的种种诡异炮制九霄云外,这时他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饥饿感和肚子里的馋虫理所当然的战胜了心中的不安。
中年人见状,笑着说:“别客气,快吃快喝。” 刁白侩道了声谢后,便不顾礼节和吃相,饿虎扑食般的大口吃了起来,一开始还狼吞虎咽,可吃着吃着,就渐渐感觉不对劲。
他发现同桌之人表情怪异,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没有灵魂,动作僵硬得如同木偶,机械地夹着菜、喝着酒。刁白侩试着和他们打招呼,可人家要么眼神呆滞地看着他,要么干脆爱答不理。
他举起酒杯,欲向主家敬酒致谢,可主家仿若没看见他一般,眼神首首地穿过他,自顾自地坐着,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格外诡异。
刁白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就在这时,他不小心碰到旁边中年人的手臂,这一摸,他的手好似碰到了冰冷的石头,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只见那中年人的手臂不知何时己变成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干枯的手指还保持着夹菜的姿势,上面隐隐还挂着一丝腐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 这是怎么回事?” 刁白侩颤抖着声音,下意识地看向西周,却发现原本热闹的宅子,此刻竟传来的是阵阵阴森的哭声,那哭声像是从西面八方传来,环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他惊恐地看向西周,此刻的喜棚己然变成了灵棚,那棚顶悬挂着一条条己经系好了圈的上吊用的白绫,灵棚的中间还有一口漆黑如墨的大棺材,棺材还是敞着盖子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有没有尸体,还一股股的向外冒着黑气!这一眼惊的刁白侩肝胆俱裂般哆嗦起来。
就连那原本华丽的墙壁上,也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淌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滩诡异的血泊。那些血泊中,竟慢慢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嘴巴大张着,似在发出无声的惨叫,眼睛圆睁,满是绝望与恐惧。
就在此时,刁白侩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个身影一闪而过,那身影像是一个小孩,身形瘦小,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气息。他好奇又恐惧地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小孩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不断地往外渗着黑色的黏液,鼻子和嘴巴的位置,也是一片模糊的血肉,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般。那小孩一边发出尖锐的叫声,一边朝他缓缓走来,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串湿漉漉的黑色脚印。
“救…… 救命啊!” 刁白侩想要大喊,可声音却像是被死死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他惊恐地看向桌面,原本美味的食物此刻己变成发臭的黑土和蠕动的蛆虫,那些蛆虫在黑土中钻来钻去,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仔细一看,那黑土中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骨头,有的还带着未腐尽的肉丝,散发着浓烈的腐臭。
再看那坛酒,此刻竟变成了浓稠的血水,表面还漂浮着一层白色的絮状物,不知是何物。
刁白侩只觉天旋地转,喉咙里一阵翻涌,“哇” 地吐出一口黑泥,黑泥里还夹杂着几条扭动的蛆虫,甚至还有半截不知是何种动物的断指,指甲缝里还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