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路上，卫国带着十二名侦察兵悄无声息地穿行在灌木丛中。露水打湿了绑腿，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布料的摩擦声。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从怀里掏出缴获的倭寇怀表——凌晨西点二十分，距离黑山要塞还有五里地。

"栓子，带两个人去前面探路。"卫国低声命令，"注意倭寇的巡逻队。"

栓子点点头，领着两个战士猫腰钻进晨雾中。卫国借着这个空当检查装备：莫辛纳甘步枪的枪膛擦得锃亮，子弹袋里还有二十三发子弹，腰间别着两颗边区造手榴弹。他摸了摸胸口暗袋里的照片，那是春妮留下的唯一纪念。

"班长，有情况。"小山子凑过来，指着西北方向，"那边有火光。"

卫国眯起眼睛，果然看见远处的山坳里隐约闪烁着几点亮光，不像是篝火，倒像是某种信号灯。他刚要下令靠近侦察，栓子己经急匆匆地跑回来，脸色煞白。

"班长！前面...前面不对劲！"栓子喘着粗气，"倭寇在埋死人！"

卫国心头一紧，立刻带队跟着栓子摸到一处高坡上。借着熹微的晨光，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山谷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上百具尸体，大部分穿着白军制服，也有不少平民打扮的。十几个倭寇士兵正用刺刀挨个补刀，确认没死的就再捅几下。更远处，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奇怪的仪器在尸体间穿梭，时不时掰开死者的眼皮检查。

"畜生！"小山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卫国按住激动的战士，仔细观察着那些白大褂的举动。他们不像是在救治伤员，反而像是在...筛选什么。突然，一个白大褂兴奋地喊了几句日语，立刻有两个倭寇士兵跑过去，把一具"尸体"抬上了卡车。

"他们在找活人！"卫国恍然大悟，"但不是为了救人..."

就在这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从山路尽头传来。卫国举起望远镜，看见三辆涂着铁十字标志的卡车缓缓驶来，车篷紧闭，看不出装的是什么。卡车停稳后，跳下来几个穿黑色制服的军官，领头的赫然是影武者！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那标志性的瘸腿走姿和黑色披风，卫国绝不会认错。影武者与白大褂交谈了几句，突然转身朝山坡方向望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卫国立刻压低身子，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

"撤！"他当机立断，"回去报告团长！"

侦察小队刚退到安全地带，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卫国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被拖上卡车的"尸体"突然挣扎起来，却被白大褂按住，注射了一针什么药剂。那人立刻像触电般剧烈抽搐，嘴里喷出白沫，最后瘫软不动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栓子声音发颤。

卫国没有回答，但心里己经掀起惊涛骇浪。这种症状他太熟悉了——和春妮被注射药物后的反应一模一样！看来倭寇不仅在活人身上做实验，连刚死的人都不放过...

返回临时营地的路上，侦察小队遇到了一队逃难的百姓。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相互搀扶着，有个白发老人背上还背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

"老乡，前面怎么回事？"卫国拦住他们问道。

老人惊魂未定，说话都带着颤音："造孽啊...倭寇占了黑山要塞，把白军和老百姓都赶到一起，说是要...要净化..."老人突然压低声音，"俺亲眼看见，他们把几十号人关进一个大铁柜子，出来时都口吐白沫，像中邪似的！"

卫国心头一震："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儿个夜里。"老人抹着眼泪，"俺孙女当时在要塞里帮厨，逃出来时就成这样了..."他掀开少女的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卫国蹲下身检查，发现少女的症状和春妮如出一辙：瞳孔扩散，呼吸微弱，偶尔会蹦出几句日语。他悄悄从暗袋里取出苏雅给他的那支"记忆提取剂"空瓶对比，上面的标签和少女手臂上的针眼位置完全吻合！

"班长，咱们得救救他们。"小山子红着眼圈说。

卫国沉思片刻，从干粮袋里分出几块饼子给难民："老乡，顺着这条小路往东走十里，有个山洞可以暂时安身。"他又写了张字条，"遇到穿灰军装的，把这个交给他们，会有人帮你们。"

送走难民后，侦察小队加快脚步赶回营地。李云飞正在临时指挥所里研究地图，见卫国进来，立刻屏退左右："情况如何？"

"比想象的更糟。"卫国一五一十汇报了所见所闻，特别强调了影武者和神秘药剂的事，"团长，我怀疑倭寇在拿活人